夏昭衣身旁的婆婆轻轻将夏昭衣往后边拉去,她拄着拐杖上前小半步,似要用佝偻身子挡在夏昭衣跟前。
“你们是何人?”男人高高坐于马上,开口问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老婆婆反问,“我们就是这儿住着的!”
男人看她一眼,目光看回夏昭衣:“这里竟还有佩封人?”
“我孙女回来看我们的,你们别乱来!”老婆婆叫道,做出要拼命的样子。
她将剧本搭好,夏昭衣只得随着演下去,让杨富贵和李满意外得是,她一开口,口音和老婆婆几乎一模一样:“数年前战乱,我爹娘带我逃去了河京,此次趁着冬雪封路,打不起仗来,我挂念祖母,便回来一看。”
“河京?”男人有几分意外,“你竟是河京来得?”
“皇帝去了河京,我爹娘便也跟去了河京。”
男人点头,勒马回头,去到马车旁禀报。
车上之人掀开车帘,朝夏昭衣看了过来。
这群人的来历,夏昭衣不说完全猜到,但至少确定非寻常人,所以已有准备。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李骁身旁的那位谋士,当年在重天台后,她拦下李骁这个幕后主使的马车,曾见到过此人。
对方举目望来,显然已认不得她。
不过看到少女的眉眼,蔡和先生有几分意外,太过灵秀清媚,且气质太好。
就这么一眼,蔡和先生动起了心眼,少女太稚嫩,约只有十五岁,此年龄最好哄劝,若是能够为他所用,岂不妙哉。
“过去看看。”蔡和先生说道。
“是。”车夫应声。
夏昭衣看出他们的意图,当即侧头看向后边的李满:“准备车马,稍后出发。”
“嗯。”立马应道,转身往后边走去。
杨富贵心里面嚎啕响,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这样一触即发的局面,他都怕得要命。
却见夏昭衣吩咐完李满后,朝他看来:“将老婆婆扶进屋去。”
杨富贵求之不得,当即上前去扶着老婆婆。
老婆婆不放心,一直“幺女”“乖女儿”的喊夏昭衣。
把杨富贵也喊得心慌起来,不放心把夏昭衣一个人撇外头。
马车在大水车旁边停下,车夫放下张红木板凳,蔡和先生踩着板凳下车,鹿皮靴踏过湖边临水而铺的长木竹排走来。
不待他开口,夏昭衣说道:“我不想跟你们有太多接触,我回来只想见我祖母一眼,见完我就走,你不要想着将我如何。”
蔡和先生大感意外,顿了下,笑道:“小姑娘叫什么,某不过恰好路过此地。”
“很多人觊觎我,”夏昭衣目露不屑,“我猜你也不例外,但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嫁个有点小钱的男人就行,其他事情我不想卷入。”
蔡和先生皱起眉头,刚才瞧她灵气逼人斯文优雅,似乎已成错觉,眼下这份灵气,全成了她的飞扬跋扈,属实令人不喜。
“你既是路过,那你路过吧……你,你快走吧。”少女又说道。
看上去中气十足,外向善谈,实则语气中带起几分颤意,眼神也飘忽,不太自在。
如此反倒像个少女,也终究是个少女。
毕竟面对着一群高大男人,极难撑得起那真正淡然的气场。
只是这眼睛,即便飘忽躲闪,还带有娇纵,但着实清澈明亮,蔡和先生很是喜欢。
灵动逼人,秀美水凝的妙龄女子,献给谁不能搏个一等一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