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
“我去吧。”沈冽道,便要起身。
“沈冽,”夏昭衣抬手按在他的臂膀上:“我知道你会替我去,所以我才说但是。”
“好,但是什么?”沈冽看着她,目光温和认真。
夏昭衣忽然笑了:“但是……”她没再说下去,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沈冽抬眸看她。
“嗯,我答应赵琙,要送他回去。”
沈冽敛眸,看了她一阵,转头望回甬道。
知她一直所寻,绝不会轻易放弃,日后她定还会来,所以,沈冽想现在就替她去走这一程。
但不管是他还是她,他们都清楚彼此对赵琙并不放心。
赵琙其人,亦正亦邪,正时能为国为民,大义在先,当年郑北大军慷慨捐躯,何其惨烈悲壮。
可邪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为达目的,天下大乱他也在所不惜。
不管是松州扶上县,还是华州无曲城,远在郑北的赵家兵马,这几年神出鬼没,四处捣乱,捣乱完后便立即拍屁股走人。
对于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谁都不可能将他留在自己的后路上。
所以,留下一人在赵琙身边,另一人就得独自去涉入黑暗。
沈冽忽然明白她说得“但是”,是“但是”什么了,是知道彼此都不会让对方单独留下的默契。
一缕畅快在沈冽心间漫开,每每感受到专属于他们二人之间才能读懂的契合,都会让他感到欣然。
却就在这时,甬道深处传来好几声尖叫,
不是楚筝的声音,而是刚才跑入暗室的陈韵棋的声音。
赵琙一愣:“这隧道,和那边相连?”
“听起来是的。”夏昭衣道。
除却陈韵棋,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赵琙侧耳倾听,道:“赵慧恩还活着,是赵慧恩的声音!”
争执声越来越响,渐渐能听清说得是什么了。
“宝藏?”沈冽说道。
“赵慧恩逃出来后,一路都在翻看一张图纸,看那模样,的确像是寻宝。”赵琙道。
“夏昭衣,你为什么戏弄我!为什么戏弄我!”
赵慧恩的嗓门吼至破音,从甬道声声传来。
“我不认识你,我从何戏弄你!”陈韵棋惊慌哭道。
“夏昭衣!你就是夏昭衣!!我杀了你!!”
甬道将声音变得模糊,回音冗长,这边的四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几个男人怀疑耳朵听错了。
“他说的,是……夏昭衣吗?”赵琙不确定地问道。
“你戏弄我,我死也要拉你陪葬!夏昭衣!!”赵慧恩怒斥。
这下,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的确是夏昭衣。
赵琙俊秀的眉眼渐变冰冷,忽然,他转身去往兵器架,拿下一条狼牙链。
“世子!”季盛叫道,忙跟上去。
夏昭衣皱眉,起身追去:“赵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