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冽侧身一闪,长剑连挡,相比起楼上略狭窄的空间,这里开阔的长街道让他的攻势越发敏捷凶勐,剑势如虹,风雷云惊。
聂挥墨也快速加入,大刀气吞山河,刀刀起沉风之音。钱奉荣杀不了人,夺不了马,忽然,他掉头就跑。
沉冽立即拔腿追去。
聂挥墨看向自己的坐骑,一步跑去。
却听前面传来哨声,沉冽边大步狂追边以指鸣哨。
聂挥墨附近立即响起烈马高昂兴奋的欢呼,没有被拴住的龙鹰转身朝自己的主人狂奔而去。
聂挥墨第一次想骂娘!
他迅疾上马去追,却看前面的马像是兴奋过了头,竟从沉冽身旁直奔经过,没让沉冽上去。
聂挥墨差点没笑出声,这马喝了假酒吧。
下一瞬,聂挥墨就笑不出来了。
这马的目标不是沉冽,而是钱奉荣!
一纵千里的上等宝驹冲向钱奉荣,不给钱奉荣片刻反应的时间,矫健有劲的双腿踹在了钱奉荣的后背上。
钱奉荣被这一股冲击力道所撞,庞大如黑熊一般的身子直接飞摔了出去,滚落在地。
钱奉荣吐出一大口血,捂着胸口试图爬起,另外一只手的手肘却断了,右腿也以非常诡异的形状歪在了那里。
“啊!
!”钱奉荣发出暴躁的喝声,怒目瞪向放慢速度走来的沉冽。
龙鹰人立而起,仰天打鸣,站在沉冽身旁,威风凛凛。
如此快的冲刺狂奔,沉冽脸上的红晕暂还未起,肌肤在清晨的天光下越发莹白清冷,呼吸虽急,却未大口大口抖着肩膀去喘,足见其过人的体力和耐力。
聂挥墨策马追来,在沉冽后面勒马。
沉冽低眉看着钱奉荣,居高临下,黑眸古井无波。
听闻后面的动静,沉冽回过头去,看了眼聂挥墨后,忽然转身离开。
聂挥墨看着他经过,忽然浓眉一拧,叫道:“你是什么意思?”
沉冽止步,澹澹道:“胜负已分。”
“那是你的马踢的!”
“你也知道,是我的马?”
聂挥墨攥紧缰绳:“我不需要你让。”
他将手里的刀递去:“你去砍他的头,我聂挥墨并非输不起的人。”
沉冽抬眉朝他看去:“现在让你杀他,你会杀吗?”
聂挥墨一顿,气闷道:“我不会,这颗人头是你的。”
“所以,我没让你,”沉冽收回视线,抬脚离开,“我只是不想他死得这么便宜。”
叶正他们迎面跑来:“少爷!”
沉冽道:“钱奉荣身受重伤,已掀不了天,将他带走羁押,别让他好过。”
“是!”
聂挥墨沉了一口气,看着沉冽离开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目光再看向跟在他身侧的龙鹰。
刚才人来疯的骏马,这会儿老老实实,乖乖巧巧。
“将军……”凌扬他们也追来。
聂挥墨澹澹道:“又是技不如人,我练得还不够多,输在了下楼和马。”
他自认下楼不慢,而沉冽下楼却如履平地,一气呵成。
以为多练拳法、刀法就好了,没想到要练得还这么多。
聂挥墨一勒缰绳,道:“走吧。”
翟金生带着在榆水原镇的所有人手慢沉冽一步而来,一来便包围了整个春桃阁。
看到沉冽回来,惴惴不安的春桃阁老鸨赶忙迎出,不待靠近,便被暗人们拦下。
整个春桃阁里的恩客们全都醒了,站在楼梯附近张望,姑娘们则都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同时,还有被翟金生带来的人押解下来的钱奉荣手下。
看到后面被拖回来的钱奉荣,这几个手下全都瞪大了眼睛。
梁俊也欣然笑道,抬手一拱:“将军神勇!”
沉冽道:“功在龙鹰。”
他看向那些被押解下来的人,黑眸扫去,那些人纷纷求饶,还有人朝地上跪去。
沉冽缓缓道:“还有一个谢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