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褚汉案的卷宗拿来我看看。”周河道,“等等,去将其他两个案子的卷宗也誊抄一份回来。”
他属下办此事卷宗。
不到一个时辰,三份卷宗都摆在了周河的桌上。
周河翻看褚兴飞的案件,他是被石笋砸死在院子里,用被子没头没脑地盖上。
案子的卷宗写还是很清楚的,落款签名的人是周江。
卷宗上,褚汉认罪摁了手印。
审是在衙门审的,当时隆兴达还没有可以审案的权利。
在这个案子之后,他郑红申手中拿到了现在的权力,而也就是那个之后,理刑馆被架空,推官辞职,位置空缺。
“去将程之请来。”
程之从府衙离开以后,就进了隆兴达替代了原来周江的位置。
周江如今关在府衙的牢中,等上峰衙门的审核结果。
“二爷,找我什么事?”程之在对面坐下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三份卷宗,“是不是因为宋世安今天贴告示的事情,他要翻查以前已经定案的三个案件?”
“嗯。以前的两个和我们没有关系,但褚汉的案子,是当时我们接的,由周江将褚汉捉拿归案的。”
程之记得这个案子,他当时还没有代理理刑馆,但理刑馆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
“打肯定打了,当时审案都是这样的。”程之道,“至于是不是冤枉就不好说了。”
周河惊讶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听到什么了吗?”
“他没有证据。”程之道,“我方才已经打听过了,她只有叶勇的案子,她可以比对凶器和伤口的尺寸,其他三个案件,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他查不到任何的证据。这个翻案到底是什么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要是周江在,自然是一拍桌子就放心了,可周河不同,他向来求稳:“不能这么想,宋世安做事从不无的放矢,他说要翻案,就说明她有翻案的把握。”
“现在想一想,我们要怎么自保,不能被她拔出萝卜带出泥弄脏了我们。”
程之想了想,道:“这个案子但是马推官还在,我记得马大人已经现在好像在洛阳哪里做知县。”
“他没什么背景,你大可将所有的事推到他身上。”
程之又道:“您别忘记了,前面两个案子,还涉及了两任知府呢。”
毛润清的案子,当时就是蔡大人要调任,不许衙门有积压案件,第二年春天张大人走马上任,两年后发生的张荣被杀。
张大人在任三年就调走了,他走后来的是郑红申。
“那先等一等结果,到时候写信告知这两位大人。”周河道。
他们背后有人护着没错,可能不烦护着他们的人,就不烦。
“你手里的案子办完了?”周河问道。
程之摇头:“还没有。最近来找办案的人比以前少了一些。”
周河道:“不着急。我说过他正在风头上,我们要避其锋芒。以他的能力和出身,在济南府推官一职上不会久留,我们最多忍他三年,三年后提点刑狱的事,还是我们的。”
程之抱拳行礼,钦佩道:“还是二爷能沉得住气。”
周河颔首。
……
平元元年三月初一,济南府理刑馆升堂。
今日升堂,和以往不同,今日一共有四个案子要梳理。
而其中三个案件,最长的年限有九年之久。
提刑使司单凯和郑红申被宋宁邀请来旁听。
两人来了,以他们的官位自然要坐听,但“赵捕头”站着的,他们不敢坐。
“王爷,你要是不想让大家看清楚您的容貌,将来认出来您不好办事,那……那您戴上帷帽?”单凯问道。
赵熠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道:“站着听!”
单凯和郑红申目瞪口呆。
麻六带着人,将公堂上添加的两个椅子抬走了。
史无前例,提刑使司和知府要旁听推官审案得站着听,整个公堂上只有推官一人是坐着。
单凯有点后悔接受宋宁的邀约。
门口,一早已是人头攒动,老位子留给了吴林氏,吴林氏给杨氏以及鲁张氏各占了个位置。
她对两人道:“你们和大人都已经是自己人,那就更不用顾忌了,这位置就必须是你们的。”
“都往后去点,挤挤攘攘的有什么用,能看得到吗?”吴林氏轰着挤着的人们,“早知道让你爹娘吧你生高点啊,还跳,你怎么不爬屋顶去?”
“矮就矮,看不到你听也可以啊,就知道捣乱。跳起来撞人了,跪里头就是你了。”
大家哈哈笑着,有人道:“吴婶子,您现在了不起,理刑馆大门口就你家大门口啊。”
“怎么着,不服气你找大人说理去。要是不敢说就憋着,大人都没说我不行,你罗里吧嗦说一堆话。”
有人喊道:“都少说两句,大人出来了。”
“今天四个案子,大人要怎么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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