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的精彩之处在于两名拳手都有不得不战斗下去的理由,哪怕到了最后,两个人都已经完全的脱力了,他们还在坚持着想要多站一会。
如果不是其中某一个人实在是撑不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可能这场比赛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惨烈,用这个词来形容铁笼里的战斗非常的合适,从最开始的凶猛进攻,到最后比拼着看谁能把对方推倒,被染红的擂台地面,结痂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当胜利者面无表情的被裁判扶着举起了手臂,当失败者跪在地上抽泣着,这一切都给海伦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上过大学,读过很多书,知道有时候男人也会很脆弱,比如说她的父亲。
在她为林奇工作之前,她不止一次看见了她父亲的脆弱,同时又要装出自己很坚强的样子。
她以为那就是男人的极限了,即便再苦,也会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但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男人其实也会哭。
别管他刚才多么的顽强,多么的坚持,在他失败的那一刻,他也会像是一个女孩那样崩溃的哭泣。
男人的眼泪比女人的眼泪更具有杀伤力,毕竟稀少的才珍贵,太多,太泛滥,也就不值钱了。
林奇对着侍者招了招手,侍者立刻就走了过来,“林奇先生,很荣幸为您服务。”
林奇的相片,沃德里克先生的相片,帕图先生的相片……诸如此类联合开发公司董事局成员的相片都已经被印刷成册的发给了船上所有的服务人员。
游轮公司不指望他们能够让每一位董事局成员都满意,但至少不能因为服务人员不认识这些重要的人士闹出一些问题来。
林奇的面孔是所有董事局成员中最特别的,他是最年轻的,也是最英俊的,更是气质最好的,所以这位侍者一眼就认出了林奇。
“能说说擂台里的故事吗?”,林奇笑着问道,“我的身边的女士对那位失败的先生身上发生的故事很感兴趣。”
海伦偏头看了一眼林奇,眼神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她悄悄的伸手握住了林奇的手,然后转头看向了侍者。
侍者用一种富有感情色彩的声音描述了一个很普通,但又不普通的故事。
说它普通,因为这个故事的核心与钱有关系,几乎所有的事情或多或少的都和钱有关系。
说它不普通,是因为在这之外,还有一些超脱于金钱的东西,比如说亲情,挣扎以及救赎。
为了给游轮上的观众提供适合的节目,铁笼擂台赛并非只有职业的拳手,还有一些半职业的,当然这是游轮公司的说法。
其实这些半职业的选手在一年之前可能连擂台的规则都不知道,但是他们需要钱,同时他们又符合游轮公司以及一些其他娱乐机构需要的标准,然后就会有经纪人找上他们。
经纪人会为他们提供一份只有一年的合同,在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大概接受至少半年以上时间的专业训练,然后来到游轮上,或者其他地方参加比赛。
有着最少半年的高强度训练,他们已经能够打的有模有样了,而让他们加入的原因,就是钱。
失败者曾经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每年都能拿到令人艳羡的分红,他的妻子意外的检查出一种比较少见的疾病,他听说非公共医疗资源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于是他把他妻子的社会医疗保障转为了商业保险公司提供的医疗保障服务。
就像是电视上,报纸上宣传的那样,社会的上流阶层都在使用商业的医疗保险,并且享受更高的私人医疗服务。
有钱的时候,能赚到钱的时候,这些都不是问题,医疗集团把最好的医疗资源和医疗技术用在他妻子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了商业医疗保险带来的好处和价值。
虽然没有治愈他妻子的病痛,可是缓解到几乎不影响生活的程度,也不会继续恶化,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但这一切都因为金融海啸的出现被摧毁了。
他任职的公司没有撑过第二轮的金融海啸,直接宣布破产,他失去了工作。
联邦人没有什么储蓄的习惯,他手中的钱根本不够他让妻子的保险维持下去,不能缴纳医疗保险,医疗集团就停掉了他妻子所有的额外医疗服务。
有钱的时候,能一直给钱的时候,医疗集团会把这些客户当做天主那样认真小心的供奉。
可一旦客户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他们就会变成垃圾,然后被丢进垃圾堆里。
男人考虑过把妻子的商业医疗保险转回社会保障制度中,至少还能够得到最基础的医疗保障,不过很可惜,社会服务局和联邦医疗总署拒绝他那么做。
因为在他选择放弃社会保障中的医疗保障时,签订了一份自愿放弃的文件。
联邦的社会保障是每个联邦人从出生开始就享有的权力,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权力并不是公民申请的,是联邦在公民出生的时候按照法律和宪章给予公民的权力。
这不是申请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人放弃了这些权力之后,就没有办法重新申请。
联邦甚至都没有机构去接待要申请的人,所以自然谈不上重新回到社会保障制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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