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来对铁正喝道:“全力布防,能撑多久撑多久!让云飞扬尽数转移楼兰的百姓出城!”
铁正何尝不知这点,早呼喝手下的兵士驱车移木、推石转栏,务求在最短的时间造成最大的阻碍。
当初曹棺得范乡所托守城后,让铁正等人将城中的车辆尽数移到城西城东两处,石头和大木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铁正那时心中还有嘀咕,暗想滚木擂石用来守城自是不差,可大车用来做什么?总不至于将大车从城头丢下去?
如今快速用车辆搭建个简单的防御工事,铁正等人这才暗自钦佩,心道在沙漠行商用车辆做成防御抵抗马贼倒是常见,可如曹棺般活学活用,居然还能考虑城毁后的情况这才是神机妙算。
“奇怪。”曹棺突然道。
“曹兄奇怪什么?”范乡额头冒汗道。
曹棺皱眉道:“破天鼓的威势非同小可,对方既然用出,为何不索性将四面城墙尽数摧毁?若是楼兰四面尽毁,他们进攻不是更加有利?如今城西被毁,龟兹王那些兵马随即发起进攻看来不差,但龟兹王的人马若近城池后,破天鼓岂不是就不能再发挥作用了?”
范乡讶然道:“不错,为什么呢?”他想不到这世上有破天鼓的存在,更想不到动用破天鼓的人在想什么?
“三爷,破天鼓的动用亦需要能量。”石来一旁道:“夜星沉这般人或许会用,但恐怕对于汲取能量还不擅长,亦或是他们要用破天鼓的力量做更重要的事情。在夜星沉等人的心中,龟兹王这些人的性命和蝼蚁般,远比不上破天鼓珍贵。”
几人说话间,不但听到远方的呐喊声,甚至已望见龟兹王的人马再次卷土重来。龟兹王似已算到这般变化,此番前来并不冒进,稳扎稳打的以步兵持人高盾牌在前,不多时,西域兵马已近城前废墟。
那些西域兵临近城墙后稍有迟疑,身后随即有鼓声大作,那些西域兵闻听后奋起勇气踏过废墟向城中冲来。
城墙大损,楼兰城可说是门户大开。不过片刻间,就有近千西域兵灌了进来!
尘烟弥漫中,那些西域兵既惊己方的神通广大,亦戒备楼兰守军的拼死反攻。他们持盾牌列阵前行间,已见到楼兰守军以大车、栏栅仓促围成的防御工事还在数十丈开外,有将领高声呼喝,那些涌入城中的西域兵勇齐声呐喊,就要冲到那防御工事前。
击溃楼兰守军的最后一层防线,破城可说是在旦夕之间!
“轰”的大响。
那近千的西域兵有大半倏然消失不见!
范乡本是紧张的冒汗,他虽是自负韬略,但真到生死战时,还是难免心乱。眼看敌人越冲越近,铁正、石来均是冷静如冰般没有声息,他几乎要代铁正、石来发令。等望到那些西域兵离奇消失不见时,范乡先是讶然,后是惊喜低呼道:“曹兄,地下有文章?”
原来曹棺为破楼兰水道之秘,这些日子来着实在楼兰地下弄了不少坑道,而在近城墙下,曹棺早命人挖了一个横沟深坑以防敌人同样以地道攻之。
他擅长地下文章,如何不会防备对方的花样?
这深坑平日里为了方便行走,都是用木板虚盖。如今眼见敌人杀来,石来早让摸金校尉潜入地下撤了支撑。
那些西域兵不像单飞,不知道后世还有被路坑活埋之事。虽是小心又小心,可他们哪里想到楼兰守军不但在城外的地下做文章,甚至在自己家里也要坑人。?
惊呼声中,冲进城中的西域兵眼前发黑之际,就听到周围风声大作,那一刻有无数大石投入了坑中。
那些人惨叫不绝,不等交锋时就被活埋在地下。
侥幸未落入大坑之人眼见同伴的惨状,哪还有勇气冲锋,不迭的向外退去。
石来、铁正这才一声喝令,有羽箭如飞蝗般射向那些败兵。败兵退的更猛,挤得城外兵士亦是乱了阵脚。
“曹兄,要进攻吗?”范乡手心尽是汗水。
曹棺并没丝毫得意之色,沉声道:“敌众我寡,我等能依仗的无非地利,拉到城外是自弃所长。这一坑如能让龟兹王略有顾忌,那我等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算达到……”
他话音才落,耳翼动动,失声道:“为何会有骑兵前来?谁?铁正,你放了信号让吴奇他们前来?”
曹棺心思转的极快,心道无论龟兹王、匈奴人还是西凉苍狼均不是傻的,知道城墙虽是被毁,但障碍多多,这般地势绝不适宜骑兵冲锋。
如今有骑兵突至,反倒更像是已方的人马!
铁正失声道:“没有!”稍凝片刻,他已得到高处兵士的回应,惊怒道:“的确是吴奇的人马,他为何会这般不听号令?”
他们均想吴奇出兵贵在出奇制胜,昨日一仗可说是已至吴奇的人生巅峰。如今敌人蓦地破城,只要不是呆的,就会防备吴奇故技重施,吴奇又是如何能这般快速的冲到楼兰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