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没把李喊招过来,因为没必要。”
“他只是一个小小领主,影响不了大局,所以没必要。”
“招不来的人,哪怕给再多钱和诚意,也招不来,所以没必要。”
“有一种最简单的、最不费力的方法,可以瞬间把桂林成国的想法破灭,所以没必要。”
耿怀柔对着空气说话,声音很大,但还是有点像喃喃自语。
但她并不是在喃喃自语。她是在对自己的父亲耿庾怀说话,只是她没有正眼看自己的父亲而已。
耿庾怀坐在耿怀柔的侧面,身为三大势力之一耿怀国万人之上的霸主,耿庾怀并没有贵人该有的贵气。
他的脸常年晒太阳一般,一种不健康的黝黑;如同整日耕地的农夫,他有些微微驼背,手上脚上,长满了厚重的老茧,还要一道道暗黄的皱纹。
耿庾怀看起来很淳朴、很木然,换句话说,很土,很像一个常年干着脏活累活,只为养儿育女的老父亲。
老父亲耿庾怀丝毫不在意耿怀柔对自己的不尊重,他冲着耿怀柔慈祥地笑了,露出一口貌似常年不梳洗、并且还经常抽烟的泛黄老牙,“闺女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耿庾怀很不自然地,刻意将上唇盖住自己的牙齿,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女儿微皱的眉头。
耿怀柔眼珠子微微往右边移动,又快速转了回来,看不出来她是不太想看自己父亲,还是不太敢看自己父亲,总之她一眼都没看,“联合模棱岛,各自派出十名神隐高手,分别派往桂林十个镇,祭炼奴仆。谁能祭炼到一个奴仆,谁就能领一块入圣魂石。”
耿怀柔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女,但声音却掷地有声,“桂林山刚成立,没有任何领主守护平民。桂林山一众师徒能打架的,也就几个人,绝对疲于应付。”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双方沉默半饷之后,耿怀柔再次开口。
她用了你字,她说了到底一词。好像她不是在和自己父亲说话,好像她只是在和一个下属说话,或者她只是在和一个她讨厌的人说话。
耿庾怀浑身抖了一抖,在这阵有些急促的少女音中缓了过来。
其实他刚才失了神,并没有仔细想清楚耿怀柔的话,但他还是习惯性的赞赏,“这个方法,父亲还真没想到过,闺女真是不简单。”
耿庾怀回过头去,想望向自己闺女一笑,博得闺女一个欢心,但耿怀柔早就不见了人影。
耿庾怀带着停滞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用魂力仔细扫了又扫,再三确定耿怀柔已经离开,才长长叹了口气。
多年来父女两个已经形成了默契,只要耿庾怀赞赏了耿怀柔的决定,那么耿庾怀便是同意了这个决定,并且马上就要执行。
只是每次,无论耿怀柔做什么决定,耿庾怀都会赞赏。
所以,每次耿怀柔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后,绝不会等着耿庾怀赞赏,而是马上离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耿庾怀猛地转头,用吓唬孩子一般的眼神瞪向某处,大声呵斥,“龟儿子!”
“你躲在这干甚!是想死么!”
“去你娘的龟儿子!还不快给老子滚!”
耿庾怀最小的儿子耿煜哼了一声,甩袖子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