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车夫回答道。
“那我们去那个亭子里坐坐,我有些不舒服。”新月吩咐着,对车夫说。
“是”车夫得了命令,还以为新月是有些晕车,就把车尽量赶得稳当一些。
如此,二里地还不近在眼前,片刻就到,车停了下来,车夫也放下了下马凳。
“王地,你去前面的道上看看路好不好走,我有些眩晕,若是路不好走就多坐一会。”
“是”车夫等了吩咐,就从车里下来,往前面的官道去了。
新月下了马车,一个侍卫已经去亭子里,把灯笼挂上了,新月由颦儿扶着,往亭子上走,两个侍卫就守在亭子边。
新月背对着马车坐了下来,对身后的两个侍卫说“你们去看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是”侍卫见新月指着的地方不过是个草堆,不过新月吩咐了,也就往马车方向相反的沟下去了。
新月见把人全部支开了,但是身后还有个正在下马的容映,他下了马,往自己这边走来,新月叹气,指了指亭子外面,看不见马车处的地方,对颦儿说“颦儿,你去那边站着,不要随意走动。”
“是”颦儿得了新月的吩咐,走了过去,新月回身,看着走过来的容映,在与自己还有三四步远耳朵时候,说道“停下”
容映停住了脚步,新月顺着他的肩膀,看见马车上,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马车顶的凹处直起了身子,他一直藏在其中,若是不动,近处远处都是看不到他。
“你在看什么?”容映发现新月走了神,新月道“我在看你。”
容映皱眉,没想到新月会这么回答“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吧,容映,你赠药给我时,我答应你的,要为你做的事,你现在就告诉我吧,若是有,我便去做,若无我们就一笔勾销,你,就不要再藏在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与你,再无瓜葛,我刚才想了,我们好像没有交缠在一起的必要了,你若是不肯放过我”说着,新月从头上拔下自己的金钗,放在自己脖间…
“如何,我缠着你又如何?你还想自尽不成?”容映皱着眉,见新月紧紧的握住自己手里的金钗。
新月见那人从马车上下来,容映的全部精力都在新月身上,所以并没有注意身后的事情,于是他落下后,没有保持好平衡摔倒在地,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是土,快跑了几步,就隐身于树林中,没有了踪迹。
新月见那人已经不见了,就向容映处走了一步,放下了手里的金钗,低下声音道“刚才,我的马车六宝斋停留的时候,有个人落在了我的车顶上,而且受了伤,刚才那个人已经往树林深处去了。”说着,新月露出自己的掌心也袖子,上面落着血。
容映低头,看这个新月的手“还有这样的事?”
“我,我答应了他,把他带出城来,但是那人身上有伤,还穿着黑衣服,想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能纵了他,你去看看?”
容映还没从刚才新月说的话里反过味来,但见她脸色一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刚才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容映回头,见可以看见新月马车的车顶,那车顶上,好似确实有些狼藉。
“我…我怕他不跑啊”新月一时拿不定主意,慌了神“城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放在录衙寺中的城防图被偷了,因为出了命案,所以很快就被发现,现在录衙寺的人,正在全城搜捕,你车顶上的那个人,怕就是其中的一个,我送你…不行,城里找不到人,立刻就会找到城外来的,顺着痕迹,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身上,你等着。”
说着,容映走出亭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竹哨,吹了一声后,片刻就有两声马蹄之声,从北边过来,那是容映的侍卫“殿下”
“去城门口叫正在搜查的人来,说在这里有贼人的行踪”
“是”说着,其中一个侍卫就骑马走了。
“你,去那片树林,细细的掩埋痕迹,尽量拖延一些时间,让录衙寺的人找不到痕迹,要快。”
“为何要报了官,还隐藏痕迹?”新月问。
“如果那人被抓住了,肯定会把你带他出城的事供出来,我会让我的人去追他,定不会放了他。但是如果他落到了录衙寺,你肯定脱不了干系,如此就更麻烦了。”说着,容映的侍卫就隐身进了树林,此地就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容映提了灯笼,走到车边查看,新月见他在,也就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之间容映站在马车的前门边,看着车顶,有一大片血迹,再看新月身上,也是有血迹的,就弯腰下了马车,把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新月的身上。
“我不冷”新月抗拒着。
容映手下不停,系上了带子“不是让你保暖的,你身上有血,要想说不知道,可瞒不过他们。还有,只道我们是偶然遇见的,而我是饮了酒出城散心,醒酒的。”
新月点头,容映交代好后,绕到了马车身后看了看,再回头看新月“你怎么如此镇定呢?”
新月皱眉,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不安心的情绪,又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长身玉立还配这剑的容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容映给她的安全感,是足够她放松下来的“我要如何?”
“你憋一憋气,让脸试着白一些?”容映给新月出主意。
新月照做后,憋了好一会的气,问容映“如何,我的脸白了吗?”
然而,新月发现容映单手杵在一边的马车上,然后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似在…在憋笑。
新月皱眉,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你耍我?”
“又,又不是小孩子,这么相信人说的话,你怎么不想一想,憋气的话,头脑发胀,脸应该发红,又不,又不是要憋死,怎么可能发白。”容映被新月一拍,好似被点了笑穴,笑声就响了起来。
容映好像,从来没这么笑过,但是他想到新月刚才傻呼呼,鼓着两边的粉腮,憋着气,那可爱模样,和此时发现自己被骗了以后的温怒,都是那么的让他心情好。
“这不是你说的吗?还是要做太子,做天子的人,怎么可以耍人,叫你笑,我叫你笑。”新月双手握拳,砸像容映,却被他一把抓住。
气氛有些暧昧,空气中好似多了几分暖意,容映的掌心极热,抓着新月凉凉的手腕,低声地说“别动”
“好…好,我不动,你放开我。”
“我是说真的,别动有人来了,你去那边坐着,低着头,问话的时候小声一些答。”容映交代完后,放开了新月的手,新月的胳膊垂了下来,她顺着身体的弧度,把手放在身体的两侧,隐在带着容映温度的大氅下。
她低着头,靠在一棵树,坐在地上的石头上,刚刚坐下,就有许多嘈杂的马蹄声,一群打着火把的兵士持刀而来,为首的,是骑着一匹棕色黑鬃马的郑宵。
郑宵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新月,和举着灯笼的晋王,到了近前,下马来“给晋王殿下请安。”
“免礼”容映挥手让郑宵免礼。
郑宵立刻迫不及待的问“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本王也是刚刚经过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问新月郡主吧。”容映回头,把灯笼往新月这边照了照。
郑宵惊讶的问“新月郡主?”
“郑大人?您,您怎么来了?晋王的侍卫,刚才去,去报官,遇到您了吗?”新月站了起来,可是站的有些猛,身子有些踉跄,幸好被颦儿扶住了“姑娘,可吓坏了吧。”
新月和颦儿还有车夫,侍卫已经通过气了,如此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新月郡主,事情紧急,还请您快快说来。”郑宵急切的催促道。
“好,好”新月咽了口口水,开口说到“我从宫里出来以后,自六宝斋买了些吃食,然后从北门出城往自己在城外的庄子上去。可能是我在宫宴上饮了一杯酒,坐在车上有些头晕,我就让人把车停在路边,我坐在那边的亭子上休息休息,可是刚刚坐下,就,就见有一个黑衣人从我的车子顶上跳了下来,然后,然后先是摔倒在地,又,又往左边的林子里跑去了”话音刚落,郑宵身边的一队侍卫立刻入了左侧的林中找寻。
郑宵继续听新月说“我,我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遇见了晋王殿下,晋王殿下也派人去找了,不知,不知找到了没有。”
新月低着头,抽噎了两声。
郑宵一听,皱起了眉“王爷,您说呢?”
“是这样没错了,本王酒后,准备出城去北边的尚玉庄泡泡温泉,刚刚到这里就遇见了惊慌失措的新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