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已经插手了,那任务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会按照部规在十二点之前书写赶出一份详细的任务报告,然后去市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
“室内篮球场?”队长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心态,才进行完惊心动魄的任务还有余力去体育馆打篮球?‘超A’级混血种的精力已经旺盛到这种地步了么?
“我告诉了别人今天我一天都在篮球场,总得走一趟。”楚子航看着队长古怪的表情解释道。
“这边处理完之后我们该去哪里找你进行报道?”
“远程通讯联系就行,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不需要见面。”
“收到。”队长敬了个礼看了楚子航一眼,然后转身准备跟上队员冲进了医院大楼。
“对了,等等,还有一件事。”楚子航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伸手,队长立刻一个急刹转身看向他。
“帮我预约一下心理部的教员,最好是明天的时间。”楚子航说。
队长怔了一下,然后将想要挑眉的动作给压了下去。
楚子航是谁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执行部内知名度仅次于林年的杀胚,执行部部长唯一的学生,也是公认的在外勤任务处理上有继于成为‘ACE’二代的王牌专员,像是这种王牌,一般在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血统的同时也拥有极为强大的韧性和抗压能力。
在执行部中,就算是海豹突击队的校工们因为时不时出外勤的缘故也会被强制要求定期进行心理咨询,由心理部的教员完成,这对于校工们来说简直就是坐牢——或者对任何出外勤的专员来说都是坐牢,没人喜欢面对那些几分钟就能把你上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给套出来的心理医生。
而现在楚子航居然主动要求预约心理部的教员,这简直异常得就像生病的小孩子主动要求吃药一样。
“楚专员你确定你没问题吗?”队长犹豫了一下多问了一句,“是任务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很顺利...跟任务的问题无关。”楚子航微微摇头。
“好的...我会联系那位就近赶来的心理教员的...预约明天是吗?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前我们通知她的时候她说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有空。”看出了楚子航并不想被人关心的意思,队长也不再多说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就近的心理教员...一直都很有空。”楚子航正想离开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站在原地咀嚼了一下队长的话。
不会这么巧吧?
他看了一眼废弃医院外住宅区上方落下的残红圆日心想。
—
曼施坦因推开了中央指挥室的大门,在两侧一个又一个专员的点头致意下匆匆走向最前方的大屏幕控制台。
现在是芝加哥时间早上八点整,他是下一轮中央控制室值班的教授,按照学院的规矩指挥室二十四时都需要教授在岗,以防突发失态现场的专员没有足够的权限等级处理。
在来到那蓝色的地球投影前时,曼施坦因抬头就看见了下面一动不动雕像似站着的施耐德,地上小推车的氧气瓶将氧气顺着输氧管送入那残破的肺部,发出了令人悚然的撕拉呼吸声。
“已经到换班时间了,冯·施耐德教授,你可以去休息了。”曼施坦因尽量想让自己公事公办一些,就算他们双方的学生同在狮心会且关系密切,这也并不代表身为学生导师的他们同样相处融洽——相反,他们私底下很不感冒对方。
“曼施坦因教授,我正好有事情找你。”施耐德回头看了一眼曼施坦因语气温和地说道。
曼施坦因陡然抬眉后退了一步,像是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男人一样打量着他,就差那么一些他就呼喊出了诺玛申请虹膜扫描面前这个执行部部长是不是未知势力潜入学院内部伪装的——他认识的那个执行部部长说话的后缀从来都是‘冷冷地’、漠然地”“淡淡地”,怎么可能出现‘温和地’这种语态?
可见鬼的,他就当真在施耐德的语气中听出了温和来。
“你正常点。”曼施坦因脸色变了几道最后才决定摊牌,“我不在的时候你值班闯了什么祸准备让我帮你扛?先说好,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按实上报诺玛,中央控制室是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我想帮你扛也扛不了...你才指挥了什么任务行动失败了吗?”
“那个任务已经成功结束了。”施耐德看了一眼脉动红点已经消失的地球3D投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说话?”曼施坦因说话有些别扭,大概在悄然暗示施耐德刚才跟自己一样别扭。
施耐德面无表情地看着曼施坦因,也就是这一瞬间,原本升起的温和瞬间消失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他熟悉的那个冰冷战损版机器人,“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曼施坦因顿了一下,心想难道那一瞬间的‘温和’就是施耐德有求于人的态度?那可真是令人作呕(手)...哦不,令人害怕的。
“在你来交接班之前,最后的十分钟里有一个任务直接跃过中央控制室下到了执行部,根据这个任务的内容,我考量这次执行部有可能需要一些外力帮助。”施耐德说。
“外力帮助?学院从不雇佣外来者这是执行部的铁律,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培养自己的学生?”曼施坦因下意识皱眉,“而且你需要外力帮助为什么要找我商量?这是身为部长你自己的事情,我隶属于风纪委员会帮不了你任何有关外勤任务的忙。”
“...所谓的外力在语境下有多种解释,常用于外部力量,即执行部以外的力量,尚未被执行部编制的在校学生算是‘外部力量’。”施耐德淡淡地说。
“你说话很绕,通常能让你这么绕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曼施坦因低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能帮到你什么。”
“有一个任务,我需要信得过,靠得住的人手去完成。”施耐德垂首说。
“......”
听见他这句话,曼施坦因沉默了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然后说,“林年现在还在休假期,不接受执行部的任何调动,这是校董会的意思,你忘记了么?”
“他并不服校董会管理。”
“所以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接触他,然后提出你的要求...等等,你已经私下问了他一次,但被拒绝了,所以来找我了?”曼施坦因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的。”施耐德默然颔首。
“具体任务是什么?”
“保护一份文件的运送。”
“什么文件值得你冒着触怒校董会的风险动用他?”曼施坦因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又是什么需要绝对武力的见血活儿计。
“没有人需要知道,也没有人应该知道文件的内容。”施耐德说。
“他为什么拒绝了你?你给出的价码不合适?”曼施坦因挑眉,他是足够理解自己的学生的,在那个男孩眼中校董会的禁令远没有执行部开出的白花花的外勤补贴有效...施耐德没少用这招骗林年出生入死过了。
“不,他说这段时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施耐德解释。
“什么事情?”曼施坦因顿了一下问。
然后他发现施耐德张口张了几次最后都沉默了...这让他更加狐疑了,有什么事情是连让执行部部长都说不出口的?难道林年正在做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
曼施坦因想了想,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向前几步主动凑到了施耐德面前。
“你说的见‘丈母娘’是什么意思?”
十几秒后,这位德国裔的教授对一个生僻的中文词提出了疑问,可能是声音有些大,下面路过的几个专员都瞬间报以异样的眼光看向了贴得很近的曼施坦因和施耐德。
看他们离去时八卦以及诡异的表情,可能奇怪的流言很快就会在学院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