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重仪式感、成天不离鸡毛蒜皮的道人,精力都用在仪式小事上,怎么会有功夫养气修身?
释家道教的修行在修、在观、在感,唯独不是在仪式!
仪式是给世俗看的,却不是自身必要的。
完颜晟日理万机,如何能修得这般强盛的精力神气?
传说中的事情……难道全是真的?
完颜烈刹那间想到太多太多,迅疾的盘算着对策。
完颜晟却已冷声道:“你适才击毙朕子宗磐,本就是想引朕妄动的。你若不是知道朕的异常,如何会诸多试探,直到如今才冒险一搏?”
完颜宗干听的心寒。
完颜宗磐总是金帝的儿子,可金帝提及儿子之死,竟冷血的如同对待外人般?
这多年来,他完颜宗干自以为看透了皇帝,哪里想到时至今日,反倒如雾里看花般。
左手稳如磐石的握着黄庭经。完颜晟淡然道:“颜烈,你本来施展的欲取先予之计,献上琴、画,本妄想借朕之手,汇集琴画书棋四样,验证四者之秘。在破解四者之秘后,然后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法尽取四宝。”
完颜烈仍旧未予回应。
“你方才就想杀朕夺书。”
完颜晟缓缓道:“可你千算万算,却始终未算到……杀朕夺书两事,你完成一样都难,更何况是两者兼备。”
完颜烈轻微的吸气。
他没有否认。
如今的他,要想兼得绝无可能。
那他该如何抉择?
他再有当年朱仙镇遇到萧别离的感觉。
来到此间前,他自认掌控大局,可如今,他亦感觉局面在失控,但他仍没有离去。
他不能离去!
他若就这么离开,何必来此?
他本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眼下本是最好的机会。
完颜晟冷然又道:“经书,清明上河图到了朕的手上,你再想夺回已是千难万难。”
完颜烈微微点头。
“你颜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完颜晟继续道:“你以为胜券在握,这才向朕透漏了太多秘密,期冀得到朕的信任,这才出手。但你还是留了个心眼,是以呕血谱的棋局,你并没有展现完整。”
完颜烈嘴角露出丝笑意。
完颜晟见状,心生困惑。
他身为皇帝,自然知道杀人诛心的道理,眼下他完颜晟虽看似掌控大局,可并没有十成胜出的把握。
他遂在不停的打击对手的信心,一个人信心若无,自然成不了事情。
“可棋局的局面已定,若棋谱真的只是144手,如今只剩最后一子,朕就可算到落点何在!”完颜晟目光闪动。
“在哪里?”完颜烈凝声道。
“呕血谱又称生死棋。”
完颜晟凝声道:“朕本以为这生死两字是说棋局的激烈,可经你下出,朕已然看出最终布局的走向,白棋为‘生‘字,黑棋为‘死’字,既然如此,你故意停子不下,自以为留了一手,也无任何作用。”
看着瞳孔微缩的完颜烈,完颜晟缓缓道:“最后那子落在何处,就在死子一点上,这也不难猜的,是不是?”
淡然笑笑,笑容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完颜晟缓缓道:“还忘记告诉你颜烈一点,朕自幼博闻强记。方才迟迟不理会你,只不过是在记忆棋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