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性显露,所照方真。”
沉约沉声道,“暂时不用理会外部攀援。孙思邈如若证道,只怕不会选择复仇。不过他既然选择复出,仇家自然不会放过他。”
众人闻言不由唏嘘,暗想沉约一语道破世人丑陋的本质。
做错的人,内心有鬼,为遮掩错误,就不惜错上加错。
蒋兴等人闻言却是暗自惘然,蒋兴更是大声道,“那证道的孙思邈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如果真的这样,天道何在?”
沉约笑笑,“这本是世人的纠结所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若妄言等到天道循环,不过是懦夫行径。”
蒋兴不由道,“沉先生,你说的好像自相矛盾。”
沉约点醒道,“报仇、不报都是你自身的选择。但在我看来,你不报仇,整日纠结此事;你报仇,一生陷入此事都非正确的选择。就如蚊子吸你血不可避免,但你因此狂躁暴怒,始终和蚊子纠缠,浪费自己的人生,岂非大错特错?”
盯着蒋兴,沉约沉声又道,“你的人生属于你自己,本不应被无奈的事情带偏。”
蒋兴茫然。
他自然还是不懂。
沉约见状不再多说,知道蒋兴仍处于痴迷中。
事实上,世人多是如此,被动的赋予了人生意义,却真正的浪费了人生。
见完颜娄室若有所思,沉约知道这种人终究还会思索人生的意义,有思索,收获自然而然。
回转到正题,沉约道,“善人和聪明的善人还是很有区别。孙思邈不动手,可旁人如何会错过这个机会?”
水轻梦微微点头道,“你倒将一切想的明白!当初要杀的孙思邈的本是北周大冢宰宇文护,连孙思邈这种人都想杀的宇文护可见丧心病狂,失道寡助。孙思邈不出昆仑,众人屈服宇文护的淫威不敢有所动静,可孙思邈既然选择面对宇文护,杨坚又如何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坚?”
完颜娄室知兵知人知天下,自然熟知古今,微有动容道,“你说的是隋文帝?那个一统乱世的杨坚?”
水轻梦澹澹道,“若非隋文帝,又有谁配做孙思邈的对手。”
完颜娄室讶然道,“杨坚是孙思邈的对手?他们的敌人不是宇文护?”
他自问自答,思绪转的极快,随即叹息道,“想必在杨坚眼中,孙思邈不世奇才,若不为他用,必定是他一统天下的阻力,既然如此,他们除去宇文护后,杨坚自然将孙思邈当作是首要的敌手。”
完颜希尹赞叹道,“娄室将军高见。”
若论修行神仙、远古秘辛,完颜娄室自然不如沉约和水轻梦所知,但对世人分合算计,他实在极为熟稔。
可随即想到个问题,完颜娄室再道,“这个结论一定是建立在杨坚对孙思邈很熟悉的基础上,这两人本是故交?”
水轻梦缓声道,“他们不但是故交,而且均入昆仑学习天女之技,可说是同门。”
众人极度诧异。
完颜娄室缓缓道,“听说杨坚曾出家六载,少有人见,这么看来,他出家是假,遁入昆仑才是真的?”
水轻梦点头道,“的确如此。杨坚可说是追随孙思邈行踪进入昆仑,又早孙思邈数年出了昆仑。”
聂山计算时间,不由道,“那杨坚也学了三技?”
水轻梦不用聂山再问,并不隐瞒道,“据我所知,杨坚学的是法、术、势三技!”
法、术、势?
众人闻言,都是苦苦思索这三技的含义。
沉约轻澹道,“言出法随,莫敢有为,再加上驭人之术、得力之势,杨坚倒比孙思邈要单纯许多,他一心只想着一统天下之法。”
聂山闻言,倒是清楚一半,湖涂一半,“沉先生,你说杨坚专攻‘法、术、势’为得天下实在是高见,可你说杨坚比孙思邈单纯,我倒不算认可。”
这世上的开国君王,根本不可能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