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页倒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媒婆都不曾上门,便把自己当做祝家的女婿,寡母病重,见自家老爹不在,竟想着让姐姐床前侍疾。
真当是祝家没人了。
姐姐断然拒绝,他便将他老娘的死扣在祝家头上。若非姐姐撕破脸面,当街质问,让真相大白与人前,这秦页还不知要憋出什么坏水儿。
倒是不成想,几年不见,他还是做了别人家的赘婿。
“他倒是年轻有为啊。”
洛落看了眼,选出仆人围着的一对夫妻,不冷不热的说道。
阿墨瘪着嘴重重点头,“可不是,新举人外放,多半是去些穷乡僻壤,当年我爹外放的时候,朝廷一脚就给派到幽州边上的一个穷县城里。幽州挨着西羌,那会儿天天打仗。我跟着我爹在幽州可是吃了好几年沙子。”
洛落很以为然,鄢陵可是个好地方,海上咽喉,四城通衢,有运河直达京城,走官道直去幽燕。
能在鄢陵下属的临近县城当个县令,这国子监祭酒怕是出了不少力气。
洛落与阿墨正说着,却见霍小扇搀着秦页的那位夫人往医馆这边行来。
洛落与阿墨互视一眼具是一怔,怎么还往这边来了?
二人立即起身抖抖裙子上的灰尘。
“洛大夫,这位是天台县令秦页的夫人孙氏,她听闻你医术高明特来见一见你。”
霍小扇将这位秦夫人扶到洛落面前,笑着介绍。
洛落上下打量这位美妇人。
绛紫褙子,八宝宽幅裹胸罗裙,眉毛浓密修长,双眼大而明亮,面若银盘却下巴尖尖,鼻若悬胆却是樱唇小巧。正髻威严配了温润玉饰,珍珠耳坠将颈子间的那一截皮肤称的赛过最好的蜜汁膏子。
与旁边布巾裹头,靛蓝粗布长裙的霍小扇宛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前者是开在贵胄庭院里的魏紫姚黄,后者是长在山间的空谷幽兰。
洛落与阿墨将二人让进医馆,阿墨替两人斟上一杯热茶,便回到柜台支棱着耳朵扒拉起算盘珠子。
霍小扇将秦夫人扶到洛落面前坐下。
秦夫人看着霍小扇脸上尽是难色。
“这是女大夫,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病咱就看病,没病咱也看个安心不是。洛大夫人很好的,我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你大可信她。”
霍小扇拉着秦夫人的手,柔声劝解。
秦夫人抿了抿嘴唇,却似乎还有忧虑。
看病,若是不敢直说,这病怕是个隐疾,不好告诉外人知晓。
洛落明了的笑笑,“夫人放心,为医者最重要的便是个要替患者守住秘密。”
有了这句话,秦夫人终是下定了决心,她对霍小扇重重点头。
“那你们说着。阿墨,嫂子这几日采买的东西多,你来教教嫂子如何把这账目理清楚如何?”
说着,霍小扇便将阿墨拉出了柜台。
秦夫人目送她们出门,踌躇半响总算是开了口。
“洛大夫,我这其实也不是病,我就是想问问大夫,可有法子让我生个儿子,只要能生儿子,我必定重重答谢洛大夫。”
洛落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秦夫人,眉头忍不住跳了两跳。
“夫人来找我,是为了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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