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画屏自始至终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为霍小扇做打算,赤诚一片,却难容与世间。
刚刚堂上的那一幕,阿墨亦是惊讶且感动,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说对错。
“我若是那秦夫人,我就想个法子偷偷弄死那姓秦的狗官,他一死一了百了,便再没了这么多麻烦事儿。”
李鹤年一面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撒在洛落的伤口之上,一面愤愤的说道。
“可那样,霍娘子会不会恨秦夫人一辈子啊,霍娘子也会难过吧。”
阿墨涮涮手中满是血污的帕子,感慨道。
洛落也符合着点头,“我也觉得,若姓秦的真的死了,说不定霍娘子还会心里念他一辈子,反而与秦夫人结仇。”
“这些个男男女女间的破事自来纠葛颇多,我在楼里的时候看的更是多了去了。不过痴情女子多,长情的男人却少,所以最后受伤的多半都是那些个豁出真心去的女人。”
李鹤年摇着头,不住叹气。
“霍娘子这次算是保住了性命,也不知道她与秦夫人以后会怎么样。对了阿墨,这样检举自己夫君的人,会不会受到牵连啊。”
洛落说着,不由替孙画屏与霍小扇的命运担忧。
阿墨皱眉仔细思索,她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规定来着。
“我记得不大清楚了,不过确实律例中有子为父隐,妻为夫隐的规定,好像是要罚的,具体罚多少,便不知道了。”
洛落听完不由为那二人暗自祈祷,但愿他们俩没事儿。
两日后,鄢陵府衙。三声擂鼓过后,犯人再度被带上堂来。
此时的秦页满头脏污,身上的囚服依旧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连他那一向傲气的神情也从他的脸上消失不见。
霍小扇与孙画屏跪在一起,双手紧握,低着头,不看秦页,只是等着堂上宣判。
何泌昌擦擦额头上不住浸出的汗水,朝着中间正襟危坐的程砚抬头猫了一眼。
“程大人,若再无其他事情,那我便念这判书了啊。”
程砚看他一眼,眼中无喜无悲,轻轻点头。
“好,那下官便念了。咳咳,”
何泌昌郑重其事的清清嗓子,便拿着文书开始念起来。
“兹有.........现有犯官秦页,贪污修河款、草菅人命、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判处流放三千里。犯人秦孙氏,教唆杀人,举报夫君贪污一事当罪半,其行虽嘉,其过不能无视;另有犯人王霍氏,听从她人指使,犯下如此弥天大罪.......有伤天理,则流放八百里。........”
这样的判决,公正公允,在场的人均无话可说。
堂外,医馆一众人,围在最前排,将这判决听了个一清二楚。
“倒也还算公正。”徐半仙捋捋胡子。
“这判的是不是有些轻了啊。”
李鹤年想着秦页这厮罪恶滔天,如何也要混个斩立决,没想到只判了个流三千里。她还要再想想法子,如何才能让这狗男人早日去见阎王。
“我听我爹说,是因为秦页乃朝廷命官,有官当制度在,他用自己的官身才换来自己这一次活命的机会。”
阿墨从自家老爹哪儿听来的一耳朵闲话,此时像晾宝似的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