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剑东哭笑不能,顾不得与众丐夫逐个承应,赶忙吩咐那位大众旅馆的老板,张罗着立时开饭。
果是就如张大成所过的那样,熊剑东发现这次集聚而来的人,不管是捡破烂的、乞讨的,还有以往拎着蓝子卖菜、卖水果的,真就是个个老弱残缺,形态各异,千奇百怪。
内中,他注意到杨二婶自始至终,都在非常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一位老妪,不离左右。
这老妪一头浓密的鹤发盘头,插了一个精致的细玉碧簪,虽是尘土覆面,但依然难遮她不老童颜,且是看上去身骨清朗,毫无年迈乏力之态。
众人席间大鱼大肉,独有这老妪只捡了素菜吃上几口。
尤其是那只细玉碧簪,熊剑东在妙馨的顶发之上,经常能见。
妙馨曾对他讲道,这般的细玉碧簪,世间总共仅有四只,分属于师父慈仪真人、大师姐妙善、二师姐妙玉,和她每人各有一只,全是一模一样。
熊剑东马上就想到了这位老妪,是为何许人也。不由得心中骇然,说不出的又惊又喜。
他当下就要起身参拜,老妪却以眼色止住了他。
“丐头军师听秉!”老妪对熊剑东道。
“老妇本乃独自一人流浪乞讨。是在今日午间,才得这大成兄弟与二婶好心收留。只求丐帮大王暂且口下留心,别有对任何人透漏,老妇混在了群中,只盼你等众人大事能成,容当讲明了也不为迟。”
听她之意,熊剑东明白,怕是当下连了妙馨都须瞒住。
“悉听您老教导。”熊剑东欣然应道,“小的答应了便是!”
原是就要傍晚之时,乞丐大军的车队行至淮南八公山下,选了一片树林地带,临时停车二十分钟,以供众人排泄。
张大成此间瞅见到路边,有一只身的年迈老妪坐在树下,背着行囊,正在啃着干粮。
他当即动了恻隐之心,便拿上一瓶矿泉水送给了老妪。
杨二婶跟着转了过来,问老妪道,她衣衫单薄,一个人流落在这周无人烟之地,是要去往哪里?
老妪并不作答,倒是眯了眼睛,对着张大成、杨二婶细看了一阵后,突然笑道,你两人夫妻缘分已经修成,将是这几日便要连理成双!
这张大成、杨二婶做了好几年的乞讨“夫妻”,彼此早有以假成真的念头,却是碍于一大把年纪,都不好先向对方开了口,今日间被了路边一老妪说破,乐得皆在心中欢喜无比。
眼见黑夜将至,他们两人反复相劝,定要了老妪一同上车。
上车出发不久,正好有熊剑东给张二哥打了电话过来,谈及住处安置。老妪方知道这大队人马是开往淮上市临淮县,且是听到了他们多次提及到熊剑东与妙馨,便在心中有数,暗喜不已。
杨二婶听到老妪说到,这几日间便要与了张大成做实了夫妻,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何猜测出来,但既然已经被当场挑明,便怀着对老妪的感激之意,找了一件丐衣为她加穿在身,一路相待甚是体贴。
……
深夜,惠昌援把了教中的礼典,叫到自己房间,正在密谋后天的七年登基庆典之时,怎样能把妙馨先是扶上太灵僮母之位,然后施计借了拜封仪式,顺理成章迫她做了实质上的宗主夫人,生米煮就熟饭。
这礼典之人姓刘,已经跟了惠昌援多年,一贯对宗主的心思,基本上就能揣摩到八九不离。
刘礼典道,若是在妙馨拜封太灵僮母之际,便以司仪之名,给她事先备下一束新娘凤冠,于众人哄抬之下逼了妙馨就范,做势把僮母改称教母,行了婚礼拜堂之实,喝了交杯酒,当即拉入洞房,那妙馨想不做宗主夫人都难了。
惠昌援连连点头夸道,此招虽毒,却很受用,本座那时也该有新郎的装扮。
刘礼典笑道:“宗主可在敞篷之内,再着新郎衣装,便稳妥些。”
两人又敲定了好些细节,将八大金刚及其手下,每个人都点派上后天里的角色,差不多觉得是再无疏漏,刚要松歇一口气,突然听得大门之外鼎沸如雷,阵阵声呼:“上清一宗,灵通四疆,神召吾民,教化众生!”
惠昌援心中顿喜,知道是妙馨下午讲到过,熊先生有一帮几十人等,此时已前来总坛这里加入上灵神宗。
他立刻喊了一名金刚过来,命他马上院内掌灯,教门大开,把外面的人全都迎了进来,由刘礼典举行开坛仪式,接纳众多前来归宗的新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