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们全然忘在身后的屁股,此时刚完成给襄老族长打了不知几个时辰的扇的任务,接着又去老族长居住的黔兰院里的小菜园子徒手帮蔬菜去虫,然后又去帮浇花,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杂事等着他做……
天色渐暗,赤钩高悬,月明星稀,四下陷入一夜寂静后,又迎来崭新一日。
天蒙蒙亮时,屁股拖着一身疲惫,终于成功逃出襄黔的魔爪,回到了珞府。
第一抹朝曦渗透过纹花窗棂,爬上临窗桌案的一叠质地绵韧、光洁如玉的宣纸上,一只略显羸弱白净之下偶见几根青筋裸露的手伸过来,揭走最上面的一页,后提笔蘸墨,落笔于纸上。
“蕴静于胸,容雅于怀”八个字跃然于纸上,浓而不浑,淡而不灰,骨气兼蓄,墨韵深凝。
言文靖看着纸上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淡紫色锦衣,腰系粉带的女鬼出现在言文靖身后,此女鬼脸庞圆润可爱,眼睛乌黑圆亮,眼神清澈见底仿若一汪清泉般,正是被言文靖看中带入府中的阿蛮。
阿蛮伏地叩首,极为恭敬:“参见公子。”音色温柔清缓,如初生的幼鸟啼鸣。
言文靖抬了抬手,示意阿蛮起身。
言文靖拿起刚写下那八个字的宣纸,起身递给阿蛮,阿蛮双手捧过。
“可识?”
阿蛮看着纸张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蕴静于胸,容雅于怀。”
“蕴容。”言文靖缓缓吐出这二字。
阿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言文靖。
言文靖一言不发地盯着阿蛮,并未解释,显然是让她自己参透其中含义,他是一个话极少的人,惜字如金的他,能不多说便不说。
阿蛮想了好一会儿,终是反应过来,她一脸惊诧:“公子……要给奴赐名?”那双乌黑圆亮的大眼睛写满难以置信和欢喜。
言文靖点了点头。
阿蛮受宠若惊,再次行叩拜大礼:“谢公子赐名!”
一名小厮手端一银色托盘入内,走至言文靖跟前,躬身道:“四公子,小人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说完便伸手揭开盖在托盘上微隆起的一方白色巾帕,巾帕下放着一只青瓷碗和一把银色冒着寒光的匕首。
言文靖上前,拿起那把匕首,刃口对准自己的一根指头,缓缓划开一道小口,伤口处立刻涌上一小股鲜血。
言文靖抬着不断渗出血的手指,走到阿蛮跟前:“抬头。”
阿蛮听话地赶紧仰起头。
只听言文靖朗声道:“以吾之血,授汝为吾之鬼侍,以吾之力庇佑汝。”说完便将正流出殷红的手指摁向阿蛮的额头正中处。
阿蛮缓缓闭上双眼,虔诚坚定地回应道:“以吾之身,得汝之血为汝之鬼侍,得汝之力以获庇佑。”
就在阿蛮话音刚落的瞬间,言文靖手指抵在阿蛮的额头处,发出一道莹莹的白光。
下一刻,阿蛮便感觉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正徐徐从手指与额头的触碰处被注入到体内,这道力量温暖明晰,沉静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