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某是无心剑宗的精英弟子,他心痛同门,找上我也在情理之中。”
莫寒松扬眉问道:“那你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君天澜环视众位长老,“弟子见他痛哭流涕的,所说倒不像有假,这才上前查问。”
“停!”
众人知道君天澜即将说道事件的核心了,见莫寒松这时大声喊停,以为他理屈词穷了。
却见他环视众人,微微一笑,“君天澜说就上前查问了,说得好轻松啊。”
他忽地转身,戟指厉喝道:“君天澜,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你是本宗的宗主,还是执法堂的长老啊?”
君天澜双眼里冷光逼人,与莫寒松两相对视。
座中一蓝袍老者缓缓起身,一脸笑意,叹道:“哎,其实天澜是受本座之命,纠察本门弟子的行为......”
莫寒松毫不客气,质问道:“这么说来,你认为自己有资格随意指派一个弟子去行宗门的刑罚大事?”
老者被一个晚辈如此公然质问,他脸上的笑意窒了窒,语重心长的道:“老夫是察觉到最近有些外人混迹在本门之中,这才......”
“有,还是没有?”
莫寒松粗暴的打断他的抒情与煽情。
老者终于色变,怒哼一声,悻悻坐下。
殿中一阵沉默,剑刑长老才淡淡道:“此事本座会禀报宗主,不过这不能成为你杀害同门弟子的理由。”
莫寒松一脸轻松淡淡道:“弟子当然知道,不能杀害同门弟子,不过弟子实在不知此人竟是我无心剑宗的弟子!”
“混账!你眼睛瞎了吗,你难道看不出来此人身穿的是本门弟子的法衣吗?”
君天澜率先发难,厉声喝道。
莫寒松冷笑一声,淡淡道:“剑刑长老,此人虽然身穿宗门弟子法衣,然而他当众给同门师兄跪下,所以弟子当时就以为他只是君家的奴才......”
剑刑长老皱眉问道:“你就这么靠主观臆断去杀人吗?”
此言一出,北堂凝清的脸色都变了。
莫寒松却是微微一笑,“剑刑长老,君天澜曾说他见此人痛哭流涕的,所说不像有假,所以他就当众扬言要废除我的神通,将我贬回凡人之列,弟子初入外门,不过十个月,未曾拜师,所以行事只能向师兄师姐们学习,既然君天澜根据自己所见,可以决断杀伐,那么弟子......”
君天澜脸色大变,冲前半步,怒道:“你......放肆!你休要胡说八道......”
莫寒松却是眉宇清透,宝颜上绽出熠熠神辉,一直争持到这一刻,他才算真正破了君天澜设的局。
其实,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君天澜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决定生死的格局,如天如神,他就算不杀莫寒松,也要将他信手击伤,然后以门规制裁他,而他这个真正践踏宗门规矩的人,却是扬长而去,逍遥于是非之外,这些事端就会在莫寒松心灵中种下‘我不如他’的种子。
他做得也很到位,莫寒松一直都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更遑论猜度他的心思,而这一刻,愤怒撕破他的伪装时,竟然也是这样一副狰狞的丑态。
莫寒松心中念叨:“君天澜,也来你也不过如此!”
“莫某有没有胡说,自有三千人为我作证。”
君天澜怒道:“那三千弟子是我的人证,他们可以证明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再次行凶,我被逼无奈,这才要出手废除你的神通。”
莫寒松见他如此僻重就轻、歪曲事实,却并不动怒,“你说我再次行凶,我伤了谁吗?”
君天澜顿时大笑,一脸得意,“小贼,你忘得倒挺快,本座的随侍被你击成重伤,本座相信三千弟子都看到了。”
莫寒松对着诸位长老躬身,缓缓言道:“剑刑长老,还有诸位前辈,这就是弟子愤怒理由,弟子苦修三年,成为本宗外门弟子,参加宗门的外门考核,也是尽心尽力......”
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去。
剑刑长老叹息道:“你此次的考核中,只身孤剑,救下不少本门以及其他五宗的弟子,宗门都已知道,也绝不会因此事抹杀你的一分功劳。”
“弟子有多少功劳,也不敢在此炫耀,只是......”
他的气息忽地变得粗重、急促,忽地,一声剑鸣,他的极锋剑刺入堂中地面,只留剑柄在外。
在众人的愕然中,他接着怒声吼道:“弟子只是难以忍受,君家区区一个奴才,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掌我的嘴,而身为本门精英弟子的君天澜,却要论我的不是。”
他稍微平复的气息,竟然微微有些起伏。
一直默不作声的北堂凝清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头,接着说道:“所以,当你看到这人跪在君天澜的脚下,祈求为他做主的时候,你再也忍不住了?”
她见莫寒松点头,就转身对剑刑长老道:“剑刑长老,莫寒松虽有杀人之过,却情有可原,此人虽已身死,然而他在万众从中,跪地乞求,如此废物,死何足惜?”
座中一黑衣老者,霍然起身,怒吼道:“北堂凝清,你胡说什么?”
剑刑长老扬手道:“尔等无需争论,本座自有决断。”
他转身走上宝座,“本座裁定如下:北堂凝清阻止同门相残,赐气剑地丹一枚;君天澜放任奴才造次行事,禁足一年;莫寒松无意杀人,守寒云剑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