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一般为短租、通话少租户所选,毕竟一部单独电话的使用成本可不低,这其实也就是公用电话的一种形式,只不过有人会帮你转接到户内。
另一种就是单独的号码单独使用,虽然成本较高,但用的人也并不少,毕竟不少租户都是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电话使用频繁,公用号码满足不了需要。
坏消息是目标所使用的为公寓的公共号码之一,好消息是白天公寓很多人上班去了,电话不多,转接的人记得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坏消息的后果,是调查组无法通过号码的通话记录,轻易查找可疑目标,只能通过转接员回忆,哪些通话是打给目标的,但转接员一天要转接一大堆电话,又没有相关记录,只能祈求能多想起一些,好在时间段比较近,转接员也回忆确认了几通。
好消息是知道了目标的准确住所,而且此处居住的多是有些头面的人,业主为防出事坏了名声,租房时会详细了解记录租户的身份、工作等情况,一些信息不全或无正当职业的是不会租的。
经查,记录中对方叫严达明,鲁地人士,毕业于上海某学院,后入职租界一家洋行,工作几年后被派到南京,只不过公司所在是在下关,离这可不近,其说辞是他需要负责联络这一片的客户,才在此地租房。
因为身份资料、工作证件等齐全,公寓这边电话询问了下对方公司,严达明确为其职员,便让对方租下了一间单身公寓。
这些自然是伪造,经队员核实后,确实有叫严达明的人在那家公司工作过,但却不是什么从上海派来,而是通过花钱贿赂获得了一个小文员的试用机会。
但其干了不足半个月,便不辞而别,其在那边所留的身份资料、证明证件等也与公寓所留有很大出入,估计这一出还是为了成功住进此处而为。
虽然事后公寓的人见其整日窝在家中,感觉有些不妥,但看对方整日面容阴郁沉默,也只是以为可能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像是排挤挤兑边缘了,也没多管。
公寓在一些事上是用了一些心思,但也仅限于防防社会上的一些人罢了,面对这种可能经历过严格专业间谍训练的,也只能让人多费点事。
不过这么快这么轻易就查到了对方身份上的问题,其明显没在掩护身份上花太多心思,也可能是心思就花在了让人查到问题上,估计用公共号码都有只是为了给人添加点阻碍,不至轻易到引起怀疑的原因在。
当然,目前这些都还只是一种推测,但种种情况,也进一步佐证了林默那个推测和怀疑的可能,杜明胜动作只能更加隐蔽小心。
本来他还想查查,看看此处是否有线路扯向办事处,把一些情况坐实,但此地本就是商业、公司等众多,线路密密麻麻,想清查清楚估计要弄出点动静,目前只能暂时放弃。
林默回来后,把通话记录的摸查工作布置了下去,另外请曾文冲安排人员将此号码电话监听起来,让点活儿给对方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这活儿对方人员比三队要更擅长得多,更能从通话中发现线索。
……
“…这谁啊!胆子真肥…”
“…找死罢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
“…又不是没长眼?没见大家都躲远远的?他能听吗?…”
宽阔崭新的船舱里,李小荣听到门外的动静,打开窗探出身来,船尾过道上,李父大眼正跟一伙船长,对着不远江面上孤零行驶的船指指点点。
这些人都是在南京周边跑船讨生活的,不过因为日本军舰到来,谁都不敢把船驶到江面,只能把船停在小支流、岔河、水湾这些水道上躲避灾祸。
脚下这条,就是那次李家父子协助行动二组任务后,用奖励从二组手上低价揽下的新船,结果刚跑了两趟,就被日本人堵在了这处江岔里。
不过这条船,并不是李大眼一开始看上的那种快速铁船,倒不是行动组反悔没卖给,而是其考虑后主动放弃换了另一条。
毕竟是铁船,再是低价,那一船的铁对他而言也不便宜,船上的发动机更贵,他就是拿出全部积蓄奖励再卖了小火轮,可能还得欠上一笔债来维修改造。
何况船平常还得吃油,他手上也没适合这种船的生意,考虑过后他想低价揽下一条老旧的大漕船,郑君山知道后干脆折成奖励给他,他又用积蓄将船好生改造一通,做起了南京附近的中长程客运。
“找死吗?这些家伙居然跑到甲板上盯着日本人的军舰看,从哪来的土鳖?不知死活!”
李小荣放眼看去,那船上的确实一个个跑到甲板上盯着江中的军舰看,不过没等他看个真切,那些人就被人撵回了船舱。
看着那条船从军舰不远处驶了过去,李小荣直接翻出了窗子,扭扭绕绕穿过人群,从船尾跳到了他家那条小火轮上,催促着船上一个年轻人去加煤点火。
这小火轮,李父最终也没舍得卖,缺的修理费找了亲戚借了些,把小火轮留给了李小荣经营,跑跑他平常的老航线锻炼。
“这个时候你小子还想干嘛去啊?老实在这边呆着…”李父厉声出口询问,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
“我有事回城一趟,放心吧!那么大船人家都看不上,我这小破船人家估计连瞧都懒得瞧。”
李大眼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道:“回去也好,这地方离那些军舰太近了,不过不能直接过江,你走朱家山,通过那边的水道到七里河,再从江心洲那边过江,路你应该记得吧!我带你走过好几次。”
“知道了知道了…”李小荣不耐烦的摆摆手,跑进了驾驶室,李大眼无奈,把船舱里的另一名年轻人叫了出来,让他看住李小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