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培佞义正言辞的回道:“郑副,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着肃清他这个冒充身份的宵小,且助我一臂之力,拿下这小子。”
“冒充身份?”缥缈脸上闪过一抹狐疑,扫了陆风一眼后,目光看向身侧的范腾,眼神带着几分请示意味。
陆风毕竟是范腾相熟之人,就算真的存在冒充身份之事,他也不好干涉。
若是让得后者一个不满,那他这副狱主职位,可随时都会被取缔。
范腾不温不火的开口问道:“你倒是说说,他冒充了什么身份?”
对于陆风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自打女儿表现出那份异常关心下,他便将陆风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比之君满楼中所载的信息,可以说只多不少。
车培佞连忙回道:“他冒认别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咱们灵狱作为标榜的北幽七子,还是已经死去的那个素尘;如此不敬之人,我执掌惩戒赏罚,自当要查个清楚。”
话语说的十分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但在范腾听来却只觉一阵好笑,他是知晓陆风这重身份的,也知在场有着不少他当年相熟的存在;
若是车培佞当真公正不阿的去查验,理当是可以轻松证实的;
事态发展至此般地步,要说不存在徇私泄愤之处,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凌兰秀听得车培佞如此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话语,当即暴怒骂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睁着眼说瞎话,杨老她作为导师都已经证实了我师傅的身份,你还死咬着不放,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范腾目光看向缥缈和车培佞二人,明显多出一丝冷意。
车培佞略显慌张,强作镇定道:“此子狡猾奸诈,自称容颜较之三年前已是大变,只得以别的方式辨认他身份,难保他是提前准备,以此蒙骗过的杨洁,所以单单杨洁的指认并不可全信。”
凌兰秀立马叫嚷道:“杨老的指认如果不算,那师傅他分明还施展出了可以证明他身份的清河步,莲华剑掌以及泼风手,如此还不能证实吗?”
“当然不行!”车培佞虽知理亏,但还是凛然坚持道:“这些手段众所周知,都说了难保他不会提前准备,以他表露出的天魂境层面实力,若是肯花心思,多少能有途径习得一两式这些功夫。”
缥缈于旁听着心头止不住的惊诧,原本因为车培佞那信誓旦旦的话还真以为陆风是假冒的北幽七子,可就凌兰秀的话来看,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若陆风身份属实是素尘,真的没有死的话,那于他北幽灵狱无疑是件好事。
当下连忙开口圆场道:“想来都是一场误会,且都稍安勿躁一些,功法之流可以蒙混偷学,可若是寻得一些当年与之相熟之人,想来不难证实其身份,是真是假口头上问问便可查明,没必要上升到动手层面。”
车培佞冷着脸道:“既然是当年与之相熟之人,难保不会也如杨洁那般被他给收买,帮着蒙混过去。”
缥缈看着车培佞那明显有些心虚的嘴脸,有些不悦道:“相熟之人的话你不愿采信,那与之有着矛盾,同届修行期间多次争锋相对的人的话,你总归可以相信吧?”
陈川苓本置身事外的安静看着,冷不丁听得缥缈副狱主此般话语下,心头不禁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抬眸的那瞬,对上的正是缥缈投来的玩味目光。
车培佞感受到缥缈开始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只得应下声来,“若是当年与之不对付的人可证实他的身份,我自当没有意见。”
缥缈点头,谄笑着朝陈川苓开口:“小陈啊,我印象中你当年与那素尘交过不少次手,可有什么是只有你二人知晓的事情?当下用来证实一二此人的身份?”
陈川苓被当众点名,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但也知此刻似乎没法逃避。
刚一走出,车培佞带着威胁的隐晦目光便投了过来。
陈川苓面露不悦,毫不怯权,直面朝车培佞说道:“车执事无需以这种眼神看我,我与素尘当年的种种恩怨,你理当应该也听过一二;我不愿掺和你们间搞七搞八的矛盾,副狱主有此一问,我自当有什么说什么,也不会偏向于你或者旁人,你若是于我的话不愿采信,烦请提前声明,也免得我多费唇舌。”
自打经历过闫祥生一事后,她面对表里不一的人总是存着一股无形怨怒,尽管得罪车培佞对于她今后的执教生涯会有不少麻烦,但若是选择怯懦听从,那她于自己内心这一关便会第一个过不去!
车培佞无奈,只好僵着脸应下,一言不吭。
这若是再拒绝提异,明眼人怕都会认作他是在徇私针对了。
陈川苓苦涩一笑,目光转而看向陆风,看着这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内心只觉五味杂陈。
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眼下怕是不得不一一回首了。
“当年团组第一次小比,你寻得我剑法中的破绽,是用的哪一门剑法中的哪一招?”
陈川苓问完,紧接着朝车培佞说道:“车执事觉得我此般询问可有问题?若他不是素尘本人,这等细节层面的事情,定当不会轻易探查得清。”
此举,明面上在询问着车培佞,实则有意在为陆风拖延着些许时间。
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她并不确定当年的事情,素尘到底还记得多少。
车培佞阴沉着脸道:“并无问题,但谨防万一,你需多问几个才行。”
心中同样想着,时隔多年,这点战斗细节,就算他真是素尘保不准也早已忘记。
一旦答错或者回答不上来,那他定当要好好借题发挥。
却不料。
陆风近乎不假思索便答了上来,“是杨老所传的一门快剑类基础剑法,名为疾风三连斩,用的招式是其中的幽影连刺,侥幸攻破的乃是你所施展的幻梦剑法中的一式幽梦连天。”
陈川苓脸色一窘,苦涩的埋汰了一句:“你答就是了,倒也没必要这么的详细。”
此般回答,让得四周这么多旁观听去,简直让她有种再一次败北的感觉。
“抱歉~”陆风意识到不妥,赔歉道:“一时有些缅怀当年种种,兴起下便脱口说了出来。”
陈川苓听得‘缅怀’二字心头一喜,压下了那份委屈,转而扫了眼车培佞,见后者阴沉着脸没有出声反驳,便继续向着陆风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基本都是有关当年彼此间战斗的细节记述。
陆风一一答了上来。
不说仅仅过去才几年,就算时间再久一些,他也不会忘记;
对于生平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他都有着复盘推演的习惯,每一场战斗都会深深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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