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长得尖嘴猴腮,但没有半分猥琐气质,反而颇有几分英武之气。
头发乱糟糟地像乱草,不修边幅,穿一身朱红战袍,裸露在外的双手皮肤也是赤红色的,手中紧握一根赤金长棍。
由于笑得太开怀,若非长棍撑地,此人只怕要仰倒下去。
旁边几人也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是你!”
几泓顿时心情大坏,腮帮气鼓鼓的。
上次他来到朱厌族,就是此人镇守,没想到这次刚到就撞见了。
“哈哈哈……”
那人好不容易停下笑声,看向几泓的眼神充满戏谑,“小东西,你这次是搬救兵来了?无妨,不论带来多少帮手,爷爷都接下了!只要你能赢一场,爷爷便和你立约,除了本族禁地,随便你去什么地方,绝不会过问半句!”
秦桑和思渌听几泓说起过上次的遭遇。
朱厌一族本性好战,性子一起,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什么上古立约更是跟放屁一样。
这名朱厌族人第一次见焦侥族,一时见猎心喜,非要缠着几泓和他大战一场,几泓若能胜,便允他在朱厌一族寻觅良种。
焦侥一族四处游历,仰仗的是各种逃命神通,斗法是他们的弱项,正面对垒,哪里是朱厌族的对手。
一场斗战下来,几泓灰头土脸,被迫施展神通脱离战场。
他有心找朱厌族长老理论,对方却对他避而不见,且在那段时间,又有其他朱厌族高手轮番找上门来,用同样的条件向他挑战。
几泓无处可躲,最后快把逃命神通都用尽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吃上几棒子,只得逃出朱厌族,至今说起来仍气愤不已。
“野猴子!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小爷今天便要讨回公道!”几泓叉腰大喝,气势十足。
朱厌微感诧异,不由打量秦桑和思渌一眼,没看出有甚名堂,狞笑一声,挽了个棍花,正要放些狠话。
就在这时,天上忽有一道遁光飞过,在上空蓦然一折,传出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喝声。
“混球还不退下,岂可对贵客无礼!”
遁光一敛,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满是皱纹,但身形挺拔,双目明亮慑人,站在此间,伟岸如岳,顶天立地!
秦桑和思渌暗暗凛然。
老者看向几泓,微一拱手:“上次是我等管束不力,望小友勿怪。”
接着目光一转,落到秦桑和思渌身上,稍稍打量,双眼陡然精光爆闪,“两位道友可否与我一战!”
几泓小脸一垮,叹气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方才被喝退的那名朱厌族高手,闻言也在小声嘟囔,愤愤不平。
思渌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屈麟,还不知道友法号。”
老者好像这才想起对方乃是客人,“失礼!失礼!老夫元缪,见过屈道友。”
思渌点点头,语气缓和道:“几泓道友乃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此番是为护持几泓道友采集良种而来,无意与贵部起冲突。焦侥一族的神通,道友当也清楚,允其在贵部寻觅良种,乃是合则两利之事,还望元道友能够通融。”
“焦侥族道友之能,老夫自然知晓,但我族之前和诸位没有半点儿交情,诸位又是这么多高手齐至,怎知不是另有图谋?”
元缪摇头晃脑。
听他强行掰扯出这么一个理由,秦桑和思渌都是皱眉。
接着便见元缪眼睛一亮,“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道友和我大战一场,若能将我击败,就说明你们没有阴谋,以后这里随你们来去!”
这是什么逻辑?
秦桑和思渌不由愣住了,意识到这头老猴子分明只是找一个理由和他们动手。
但看元缪的神情,不答应他只怕不得安生。
“早听闻朱厌一族好战,果然名不虚传!但朱厌族也容易应付,你若能胜他,他便对你心服口服,轻易不会撕毁承诺,”思渌传音过来,叹道,“今天看来难以善了,不知秦道友意下如何?”
秦桑暗自思忖,观元缪此人气息,虽也是空境二重初期,但气机浑厚,非思渌这种刚入此境之人可比。而且朱厌一族生性好斗,内部常常以棍棒论道,遇到矛盾都是大战一场来解决,每个族人的斗战经验都非常丰富。
思渌不是元缪对手,必须由自己出战。
可是,自己亲自出手,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难道就此退回去,另觅他途?
“道友有显化双翼的神通,可以伪装成羽族的御族,虽有妖气混杂,但只要我咬定道友乃是受我招募的护卫,有机会糊弄过去,而且我天部上族和东海水族亦有联络,结交妖修实属平常。另外,我有一言,不知秦道友愿听否?”思渌道。
此行之前,他们有过交流,思渌知晓秦桑部分神通。
“道友但讲无妨,”秦桑当即回道。
“道友欲寻之地位于朱厌族领地附近,找到以后打算如何自处,当真能够永远隐藏下去吗?
“比起其他部族,朱厌一族这种性情,实则更容易相处。
“只要道友能够用实力将他们折服,向他们求取一处存身之地,他们未必不会答应。
“这一战,早晚是要打的!当然……”
思渌忽而一笑,“一旦他们认定秦道友是一个好对手,许会经常有人登门挑战。”
秦桑暗暗点头,这一路上,他考虑最多的就是怎么和附近的异人族相处。
思渌此言却有几分道理,遇到朱厌一族,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做戏做全套,此次最好只用力道神通。
想到这里,秦桑凌空踏出,气势节节攀升,“屈麟道友伤势未愈,在下身负护卫之责,此番就由在下领教元道友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