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徒添一道无意义的人命罢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能力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僵硬地手掌缓缓握成拳头,最终,他还是面无表情地成为了一个无用漠然的旁观者。
谁也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
更何况,这还是他人的死亡。
可是,此刻他却不知晓,他无法阻止的死亡,却是有人能够阻止的。
有人看到了那暴雨般弑杀的剑光。
忽然间,海面狂风大起,剑光被吹得微显动摇。
大海之上起铜钟,钟洗海水,如天音震动,数百金色古字如涓涓细流在钟体之上流淌盘踞。
透明的金铜皇钟将海中那名昏迷的少年笼罩其中,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道断折的金属崩裂之声。
暴雨般的剑光擦过钟声,留下无数道斑驳深楚的剑痕。
而古钟之内,有剑舞轻起。
剑锋如笔,剑气如墨,意走龙蛇,勾勒点墨之间,一气呵成。
笔锋剑寒里像是蕴藏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落剑成字,百字古文转瞬之间成为千字古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
“这是……”葬心怀中弥路,眼瞳剧烈一缩,面色惨白难看:“太古钟魂圣文!”
二河葬心也是心惊不已,感受到了一种并不强烈却让人十分不安的危机感:“太玄铜皇经,冷修通过寒山苦行五百载方才领悟的铜皇精髓,她不过参悟铜皇经数日,便已然觉醒至此……传闻,果然都是真的!”
暴雨剑光渐散,铜皇钟屹然巍海而立。
钟内,她一袭白衣清寒,幂篱轻纱遮容,纤细如清竹般的身影好似纤云如月,在破碎的金色钟光里,姿影如微风清云飘飘出尘。
只是她湛然如雪的白衣间,依稀可以看出有过战斗的凌乱痕迹,衣领与轻纱有着剑痕锋利切过的痕迹,低垂的轻透白纱被裁切得不甚整齐,依稀之间可窥以见得一张如雪清冷剔透的玉颜,眉目似墨,无人冷寂。
面对传说中的上位河主,苏靖眼底却是平静,墨玉乌黑的眸,宛若沉寂的黑夜:“你再落一剑试试?”
言语之间,竟是隐隐胁迫威胁。
葬心眯起眼睛,目光既是震惊又是费解,不由抬头看天。
青铜门依旧高悬,却已经有了合上之迹象,但是世上已经再无青铜树,供人登天离界了。
“太玄宗,苏靖。你竟然还没有走?”
“走?”苏靖目光投向葬心身后,她缓缓抬起斩情剑,横于胸前:“当我斩魔之名,是白来的吗?”
葬心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尚未渡劫的黄口小儿,也敢妄谈斩魔。”
“先离开这里……”弥路忽然虚弱出声道。
“少主?!”
弥路双目戾然,忽然发狠说道:“你没注意到这个疯女人正在默念祭剑咒吗?斩情剑乃为仙界天兵阁所出的护道神器,她以斩情为祭,纵然杀不死你我,却能也能够将我等永世封于长海,再也无法回归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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