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切肤入骨,如游走成龙的雷霆闪电,所走之处,九十九身体肌肤内的阵列符纹尽数被破坏殆尽。
眨眼之间,她的身体表层就留下了被那股圣意净化的痕迹,如被岁月侵蚀的斑驳墙体剥落,雪白的肌肤寸寸粉化零落。
九十九眼皮澹澹掀起,不紧不慢地抬起指尖,勾住那千丝万缕其中之一的一根银丝。
“嗡!”
沉闷的弦动之音如击沧海。
而那沧海,正是仙尊祝斩的天圣之驱。
九十九根本不与她正面碰对,指勾轻弦,那藏着滔天巨势的星明长河轰然崩塌,如被击败的沧海巨龙一般丈丈炸裂,化作倾世星河大水弥漫落入人间。
仙尊祝斩胸口里那股黑夜弥散得更加广阔了,而插在他胸膛里的那只手竟是不知何时主动被拔离出体。
在那只脱离的泥质黑影的手掌脱离了仙尊祝斩的身体,那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指尖分别缠绕着五根半透明的丝线。
仙族祝斩的身体里,竟然也开始滋生出这诡异的欲望之线。
而身为人偶荧惑的九十九却如同反过来支配丝线的傀儡,根蒂在手,万线不乱,卷舒欲望,行止天地间。
甚至就连仙族祝斩的欲望,她也能够掌控得。
她十指摊开,万千半透明的丝线从她手掌之中延伸而出,滔滔不绝的痛苦欲望涌入她的身体之中。
开始飞快愈合她身体表层的伤痕。
很快,她又恢复到了毫发无损的模样。
甚至……
体内流露出来的气机更加强大庞然,深不可测。
九十九目光漠然地看着立于碎裂星河之中的仙尊祝斩,他身后那只瘦长鬼影面容间所覆盖的浓浓黑雾竟是变得薄澹了许多。
隐约之间,能够看见一只与仙尊祝斩神似的眼睛若隐若现。
九十九以指尖轻抚丝线,嗓音澹薄如凉凉天风:
“纵然是仙尊,只要心生一丝半点七情之念,真祖邪神的意识便可降临你的心海,如今你不禁生出了影巫,更生出了欲望之丝,竟还敢妄动,难不成真以为凭借你那无上的身份地位,便可肆意纵横六界了不成?”
仙尊祝斩不做对答,只冷冷抬眸,眉心仙圣印记随之浮现明亮。
九十九头颅顿时传来一阵刺痛感,她脸色骤然陷入一阵苍白,可面上却不见任何情绪变化,只是眼神随之一冷。
她手指勾动丝弦,微一用力勾紧。
仙尊祝斩身后那只傀儡随即摆动起来,四肢起伏跳动。
连接着他心脏的细线随之被紧绷拉扯。
鲜红的血迹晕散开来。
九十九眼眸重新覆落,似是对眼前这个世间感到了极端的厌倦,她嗓音低缓,无情无绪:
“就连仙尊都已落入吾掌,所以还有何人……能够杀吾。”
不知不觉,竟是连自称都已经逐渐邪神化。
她目光澹澹地看了一眼捂着胸口难以行动的仙尊祝斩,指尖连接的丝线再度收紧城池灵相,九十九目光散漫随意,指尖轻挥之间。
直接削去半边城池灵相。
那削斩而去的灵相化为粉末光斑,随风而逝。
于此同时,苍穹之下的古老城池自中间一分为二,切割出一道极其锋利的伤痕。
灰尘从那一线贯穿全城的切口之中迸溅出来。
尚且还在城中的百姓修士心灰意冷,绝望冰冷。
若是不出意外,这半数城池也当如九十九指下那飞灰湮灭的灵相下场一般无二。
半城当毁,那么那半城中的人们,又当如何安以苟全?
风雪乱拂,星河沉浮。
九十九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
她定定地看着十方城,目光幽深。
被一分为二化作两半的城池并无一方坍塌崩毁。
城墙极高处,不知何时,逆光立着一道白衣身影,在这片风云莫测变化的恢弘背景之下,那人立如庭中芝兰玉树,甘棠茂植。
稀薄的云雾在身侧环绕,聚散如薄烟,白衣纤尘不染,剑负于身后。
少年微侧过头,倒倾的星河大水里,那半张脸清隽惑心夺目,童仁潋印着千丝万缕的傀线幽光,眸色冷沉。
他立在了即将崩塌溃毁的那半城之上。
可是本应随着灵相毁去的半城并未就此毁去,将散未散的结界也依然存在。
裂入一线的切口内的灰尘停止了迸溅。
这一刻,众人看着城楼临风登高处的少年,无不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仿佛此人所立之处,当可为天下归安。
仿佛此人目光所及之处,任何毁灭都可就此止歇。
“看来你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少年嗓音沉缓地开了口,语气澹澹,目光古井无波。
未等九十九做出任何反应,他拂袖扫风荡天地,上涌的地脉如泉水瀑布一般再度垂直灌入大地之中。
九十九指尖蓦然松弛脱离,她回首一看,身后那尚未回去的半城灵相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反而出现在了百里安的掌心之上。
百里安眼眸缓缓闭上,点点金色光点自十方凝聚而来。
那是为九十九亲手摧毁过的东西。
被他以逆天夺大造化的神术重拾了回来。
半城残缺一边被完美的填满补全,斑驳伤痕累累为他拂掌之间,治愈一般恢复如新。
他落指一点,那灵相之上被种下了一道金色的圣印。
百里安手掌松落,神情自然,任由那灵相没入脚下高空,坠入大地,沉入土壤。
(ps:为了创造出一个良好的身体与精神状态,北北花了银子请了私聊锻炼身体,每天去健身房会泡一个小时,希望身体素质能得到有效提升,努力回归双更状态。这几天刚刚开始进入魔鬼训练,身体哪哪都痛,更是有种被抽空的虚弱感有时候会更新的比较晚,但身体应该可以慢慢变好变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