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车厢当中的人们,哪怕是最见多识广的人,此刻也不禁为人类智慧的伟力给震慑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先是看向窗外不断移动的景物,然后再面面相觑,接着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喝彩声。
看到此情此景,哪怕最顽固守旧的人也都能够轻易看明白,皇帝陛下的投资果然没有白花,在不远的将来,人们出一趟远门不再是顶风冒雪的苦旅,也不必担心马匹的状态,而将成为一趟舒心惬意的旅途。
除了能运人之外,肯定还能运物,大宗的商品将可以定时定点地大规模运输,而不需要依赖运河的河道,这又是何等令人惊叹的进步?
一时间,人们一边互相兴奋地聊着天,一边纷纷向艾格隆道贺。
而艾格隆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镇静,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他当然没有那种耳目一新的震惊感,但却有一种自己引领着时代潮流发展的成就感,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此刻,他的亲族们都在场,这更让他心中的兴奋变得难以抑制。
“特蕾莎,不到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将会来到巴黎。”艾格隆笑着对身边的妻子说,“我们已经可以准备迎接欢呼的群众们了……现在车站外肯定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民众,他们今天得到的冲击,将会和我们一样多。”
“我想,他们一定会难以忘记今天的场面的。”特蕾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殿下,很可惜,他们现在还无法亲身体验这种感觉,他们一定会为之遗憾的。”
现在这条线路,是皇宫到巴黎的专用线路,几乎等同于“御道”,不是商业化的运营线路,也只有皇室的专列才会在其中奔驰,所以大多数人顶多只能让看个热闹,并不能自己登上列车尝尝乘坐的滋味。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现在的线路只是巴黎-奥尔良线的一条专用支线而已,因为足够短所以修筑非常快,再等一年两年左右,整条铁路线都会修通,人们马上就可以亲身体验这种快乐了——”艾格隆笑着向特蕾莎回答,“而且,不需要多少年,从巴黎到里昂、里尔、布列塔尼甚至斯特拉斯堡的铁路线都会一一修筑完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皇宫轻松地穿越整个国家,去任何我们想去看的城市了……风雨无阻。”
“那可真是太好了……”特蕾莎想到这样的未来图景,不禁也有些心驰神往。
在兴奋之下,艾格隆突然看向了站在他们身边的艾格妮丝。
“艾格妮丝,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艾格妮丝当然还记得,自己在和艾格隆出游的时候,艾格隆曾经以兴奋的神情向她描绘过铁路和列车,以及它们在未来会带来的宏图远景,在当时艾格妮丝虽然听得心驰神往,但是心里并没有太多实感——毕竟,人类很难去想象自己从未有任何概念的东西。
而现在,她真正地身处在列车的车厢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才真正感受到了直观的冲击力,因而也和特蕾莎一样激动了起来。
她还清楚记得,艾格隆曾经许诺过要送她一辆专列,让她以后在任何心血来潮的时候,乘坐列车去这个国家任何风光秀美的地方散心。
这样的未来,还真是让人心驰神往啊……
如果能够和陛下,以及我们的孩子一起踏上旅途那就更好了,艾格妮丝心想。
但是,在特蕾莎面前,她没有把这种激动和向往表露出来,只是微笑着向艾格隆欠了欠身,“我还记得,陛下,谢谢您的慷慨——”
而在场的诺德利恩公爵,也瞬间心领神会,悄悄地向女儿眨了眨眼,恭喜女儿又得到了陛下的厚礼。
作为国营铁路公司的总经理,他当然知道艾格隆打算送艾格妮丝的礼物,他甚至在亲自督办此事,力求要让女儿和外孙拥有接近于皇室规格的专列(当然,也只能接近不能同等)。
在他看来,女儿如此得宠,不光得到了陛下万般恩宠,甚至孩子一生出来还被封公爵,这几乎近似于东方的“皇妃”的待遇了——所以在公爵看来,女儿给人当情妇非但没有给家族丢脸,反倒是“光耀门楣”,是自己这一生当中最重要最宝贵的一笔投资。
只要女儿和外孙在未来继续得宠,那么他自然就会有一张“护官符”,可以继续担当要职手掌大权,这又是何等美事?
当然,在场的孩子们当中,夏露也是他的外孙女,但是在他心中却没有什么地位,他只是淡然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一点亲近的意思都没有。
而艾格隆却对夏露,却一如既往的亲近和喜爱,虽然他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但是心情高兴的他,反而将穿着一身小裙子的夏露拎了起来抱在手上,然后和自己一起站在了车窗边。
此时此刻,微凉的风不断地往车窗内涌入,轻抚在一大一小两张脸上。
“喜欢这个吗?孩子?”艾格隆笑着问夏露,“刚才,你好像一直在四处张望,甚至还动手摸了上去。”
“喜欢……”夏露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张大了碧蓝色的双瞳巴望着面前的陛下。
“真不像个淑女啊,居然喜欢这种玩意儿。”艾格隆大笑了起来,“不过,这倒也是好事……”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那么,夏露,你来为我们唱一首童谣吧。”
夏露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既然这是陛下的命令,那么她自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人们的注视之下,兴之所至的艾格隆,指着前方的巴黎,化用了那一首脍炙人口的童谣。
“皇帝拉汽笛,皇后敲起钟,太子奏鼓乐,夏露当花童,宫廷随着列车去,一起朝着地狱冲!”
皇帝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一时间车厢里的窃窃私语全部停息了下来。
而艾格隆却面色不变,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夏露。
夏露虽然秉性聪慧,但是她显然年纪太小,不懂什么叫忌讳,既然这是陛下希望她念的童谣,那么她就立刻念了出来。
顷刻间,夏露用童稚柔脆的清音,把艾格隆的童谣又抑扬顿挫地唱了一遍,而这时候,所有人终于从石化状态当中解脱了出来。
一小部分人,在心里为陛下恶趣味的冷幽默感到钦佩,但更多人,则是为陛下如此口无遮拦感到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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