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被认为是医药圣手的高手们,面对张烈的情况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张烈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玄师,都是废人了。
夫妇二人回到京城,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别人对张烈的议论。他们二人离开时明明没跟任何提起过张烈的情况,可是现在,貌似人人都知道威武伯张烈已经全废。
张烈都有点羞于见人了。
百里惜拉长着脸,阴郁至极地道:“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放的消息。关于你的事,京城里除了你我二人知道之外,恐怕就只有……”
她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但是张烈已经明白,只有那个对他下如此黑手的人,才知道他身体的详情,也才能对外说的这么清楚,把传闻搞的跟真相相去不远。
张烈:“追踪这些传闻的源头,可能就能追踪到害我的凶手了。”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张烈回府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开来,而且他告的假也满了,虽然如今的他很有点无颜见京城父老,但仍旧希冀有一天自己的身体能够恢复,所以还是赶鸭子上架,这一天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要说他的身体,其实非常的健康,就是没有了玄气和身为男子的重要挂件。为此,在他努力摆出以往的丰神俊朗的神态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看出他有什么毛病。
是以有大臣就好奇询问他,为何京城最近竟然有那样的传闻传出,人家以为都是瞎传的,所以当着面问出来根本就没觉得怎样。
张烈却是气的差点暴走,但这股火他要是当众发出来,未免会让人知道他真的没用了,于是他摆出一张灿烂笑脸,道:“文大人说笑了,那些市井流言有几个是真的,都是别人瞎传的,在下一直好的很。前几天告假只是因为要回玄门拜望师父。”
那文大人笑道:“唉,我就说嘛,以张伯爷你的神通还能变成废人?外面那些传闻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说着他靠近张烈,低声道:“还有人瞎传,说皇上是您和太后的私生子呢,你说说,这些谣言啊,哈哈!”
“这种谣言未免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张烈道,“皇上乃是先皇之子,这还能有假?!”
文大人赶紧附和:“谁说不是呢!”
上朝伊始,众臣依序而入,其后朝皇帝行跪拜大礼。
皇上坐在龙椅之后,后面有一道珠帘,太后坐在珠帘之后。
楚念看到张烈,便温声问道:“听说张伯爷最近身体不适,休沐了这些时日,身体可有好转?”
众臣听到太后这话,有胆大的已经小声议论起来,有不少还朝张烈看过来。虽然人家未必有什么嘲讽之意,毕竟张烈是朝之重臣,亦是权臣,谁敢嘲讽他啊?可是在他看来,这些目光就充满了嘲讽。
但张烈被太后直接点名,总不好闷头待着,便站出列,行礼道:“多谢太后挂念,臣身体无碍,只是这些天前往师门去拜望了一下师父。”
楚念道:“哀家也听说你和夫人一起前往师门去诊病了,但不知道结果如何?”
张烈差点就没压住窜起来的火:他已经很努力要让众臣都以为那些传闻是假的了,可饶是如此,必定还有不少人怀疑他已经是个废人;如今这个百里念这般刨根问底的,还是在朝堂之上当着众朝臣的面,是几个意思?生怕他的众同僚不知道吗?
张烈:“臣与夫人前往师门,乃是师门有事相商,并非去诊病,臣身体好的很,什么病都没有。”
“伯爷身体无恙就好。”楚念叹息道,“哀家最近总听宫人们议论,说是你已经……
唉,哀家这些天就一直为我那姐姐提心吊胆,生怕她这么年轻便与哀家一样。她虽不似与哀家一般真正守寡,可这日子若过的跟守寡并无两样,那哀家……呜呜……呜呜……”
原主那套伎俩她又拿出来了,哭的众朝臣真心哭笑不得。
唯有张烈心中怒焰滔天,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个可恶女人:她这么一闹,恐怕别人对他这个威武伯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就更好奇了。
小皇帝愠怒地微微转头,朝身后的楚念低声道:“母后,你这是干什么呢?这里可是朝堂。”
楚念便即收泪,道:“哦,哀家听说伯爷无恙,心中欢喜,故而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小皇帝那里却是眼睛湿润地看着张烈,道:“威武伯身系国家社稷,你身体无恙才能一直保我紫薇国无恙。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伯爷都千万要顾好自己。”
说这话时,他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关切,还带着满满的心疼,看的张烈心中暖暖的,分外感动,眼圈也跟着红了。
楚念坐在后面,虽然眼睛看不到皇帝的正脸,可是精神力探得一清二楚啊,就在心里骂这小家伙:天天晚上没人的时候,这东西在寢殿里笑的觉都睡不着,现在可好,呵!真是比戏精还戏精!
看来这家伙这演技是天生的哈,这么小不大可能在这方面特别练过。
“陛下放心,臣就算为陛下……”张烈非常感慨地说到这里就感觉这话可能会让人疑心他和皇帝的真正关系,便又改口道:“为江山社稷,也会好好的。”
小皇帝欣慰一笑,道:“这就好,这样朕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仍旧让张烈感觉异常熨帖。
下朝后,皇帝又想和江柏微服出宫,楚念仍旧要跟着。
小皇帝无奈道:“朕这次出宫是有正事要办,你就别跟着了。”
楚念:“这怎可呢?如今张伯爷好不容易回京,哀家当然要亲往探望,要确定他是不是个完整的人,才好对他昔日的提议做出答复。”
小皇帝就很无奈地看向江柏,意思是让江柏提出反对。江柏却道:“陛下,太后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
小皇帝一惊,同时更加无奈,赶紧朝他连使了好几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