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敌意(1/2)
作者:柯不贰
    后去过郡王府,又去了柳家,李贤把安排的事都安排,该说的话基本上都说了。

    临行前一日,他又派孙二狗去吐蕃使馆给南温送了封问候的信件,实际上也是看看南温那有没有变故,好在一切如常。随之,他又带着礼物亲自去曹家拜访了一次。

    曹家乃是大宋开国功臣之后,曹琮又得先帝喜爱,今皇帝亦是非常宠信之。

    上次去李园教授武征他们的曹岸正是曹家人,还是曹琮的侄子,加上皇帝的特别嘱托,曹琮对李贤这个见了几面的年轻士子,并未显得生分,还和李贤通风说了下他们今次的路线,算是对李贤信任有加,也是提前通个气。

    和以后路上的可能需要的救命恩人打好了关系,李贤才坐上马上,准备回家。

    “梁灏!”

    马车上,李贤想往常一样闭目沉思。梁灏是今次皇帝安排去往吐蕃青塘部落的人选,看曹琮透露的意思,梁灏的使命不止如此。

    但为何选择梁灏这个前开封府尹?能知道内幕的不多,反正让李贤看到了一丝丝阴谋的痕迹。

    这让李贤对接下来的行程,又充满了担忧。

    李家的马车在李贤的特意安排下,行驶的很是缓慢,他要趁着难得的时间,再好生欣赏下东京城内的风景。

    转了个弯,过了开封府衙,离着李家尚不足一里路,李贤掀开了帘子,望向孙二狗赶车的背影:

    “二狗,小郎我这一次出行,看似是走个过场,要不了一年半载就会回来了。但你记得我给你的几封书信,若是小郎我出了意外,定要亲自交到我爹娘舅舅兄嫂手中……”

    孙二狗回过头,勉强笑了笑:“小郎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的!二狗本打算来年春成婚,还等着小郎回来喝喜酒呢!”

    李贤也跟着笑了笑:“这事你放心,小郎我绝不会忘记了你的份子钱。若是小郎我没能在你的婚期前回来,那份子钱,我给腊月也说了,定会去永安钱庄取些钱款给你送去!”

    永安钱庄正是以赵元俨名义置办的钱行,内中已经按照李贤上次给出的建议,开始发行名叫“交票”的纸币,只是现在已经在大客户间流通。

    自今年八月以来,在李贤的要求下,郡王府每旬给他的分红,都将存在其中。

    孙二狗挥舞着马鞭,叹了口气,相比于小郎口中的份子钱,他更希望小郎平安回来!

    回到李家,刚下马车,李贤便突然发现门前站着一个人影。

    当他走近一看,愣住了!

    “武征?你怎么来了!”

    在李家门前晃悠的,可不正是武征吗?

    这个大高个一直没有进去,看来是专程在门口等他。

    “小郎君,今次你去往吐蕃,说什么也要待上俺。俺从乾祐来的时候,俺娘可说了,一定要护好恩公周到!

    吐蕃俺没去过,可也听说了那里不安生。俺武征人虽有点笨,但身上好歹有些力气。

    这次无论怎么说,都请小郎君带上俺!”

    武征说着话,便要往地上跪。

    看的李贤愁眉不展,他一直拉着武征的胳膊,有些生气道:“武哥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郎我辛辛苦苦把你叫到开封,可不是让你当我随从的,是盼着你进入国子监,以后能再从军,奔个好前程,为国效力!

    只要你能在国子监上进求学,就算是对武大娘最大的孝顺,也是最让小郎我欣慰之事!

    何况此番小郎我跟随的是大宋使团,又会生什么事?

    你快回去吧!莫让小郎我为难!”

    言至此,武征根本不听,还说出了让李贤差点吐血的话。

    “不瞒小郎,武征能以倒数的名字进入国子监,实属侥幸,这两日的课业,也被直讲批评的体无完肤。

    俺除了气力,说实话,脑子还没章缁好使。

    前日收到小郎君的信件后,俺趁机向公事说明了退学的想法,现在已经被东京国子监除名。

    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武征哭吧着脸道。

    “唉!”李贤是彻底没法子了。

    武征的想法如此坚定,都退学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瞥了眼武征:“这次你跟着我也可以,但武大娘可怎么办?”

    一听李贤的语气转变,武征就知道这事大概率快成了!

    “小郎君您就放心是了!半年前你让俺再讨个妻子,俺就找上了邻乡的小珍。那事也没好意思说,有小珍照料,俺也放心!

    可要是让俺娘知道,俺没能跟着小郎君您,回家后,只怕会被俺娘打死!”

    李贤看了看西斜的日头,点了点头:“算了,你有此心,且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什么。明日出发也就一起吧!我们这次出行的时间长些,今夜你就给武大娘写信交代一下,免得他担心!”

    武征这个傻大个嗷的一声站了起来,连连称是。

    是夜,李家一大家在一起吃了个饭,武征也上了桌子。

    得见武征陪同自家儿子去往青塘,李父李母不自觉地感到了安心不少。

    翌日。

    吐蕃人加上大宋使团共计不过一百多人,低调的从开封西城门出发。

    他们这次是先走水路,过洛阳后,才会换成陆路。

    李贤平时很少做船的原因,即在于他大小有些晕船,也不知道是这一世基因遗传的原因,亦或是其他,只要看向脚下流通的水流,就会感到头昏脑胀。

    幸有承奉郎这个绿豆大的官身,李贤也分到了二层的屋子。

    所以,上船之后,他便叫上武征,两人寻到船屋,坐在内里的凳子上,斜靠在船体上,只看着四面不断倒退的群山。

    路途中有些饿了,使团本有分发的食物,但李贤还是拒绝了,因为头晕之症,弄得他咽不下。实在是饿极了,即让武征拿出背包里的干吃面,嘎嘣嘎嘣地嚼起来。

    今次远行,除了必备的工具外,都是吃食和衣服,足足有三大包,李贤自己背了一大包,另两个稍重的,平时则是被武征一手拎着一个,感觉还挺轻松一样。

    从开封到洛阳,水路和陆路相比,要快上半日。

    刚上船的时候,曹琮过来问候了两句,便回到了自己的船屋。说道南温,则是被吐蕃人护卫在了中间,进了一个大点的船屋后,就没见出来过。

    幻想着再睡上一觉能到洛阳,可他在船上安静了小半日后,最终还是被出使的主使梁灏给叫到了身边。

    梁灏曾为李自明的上官,对李贤算是耳熟,只是很少见面。他作为主使,自然占了船上最大的一个房间。

    从梁灏的房间窗户望去,尽把沿河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靠近堤坝处,有民夫搬运石头,加以稳固;远处的农田里,亦有农人在燃烧稻草……

    李贤到达梁灏的船屋门口时,正看着梁灏看着沿河两岸的风景,沉默不语。

    “梁公!”李贤扶着门框,忍受着头脑的耐受行了一礼。

    梁灏回头一看,才注意到李贤到了。他笑呵呵的让李贤进来,指了指旁边的蒲团。

    “李李氏子原来是有些晕船啊!来来来,不必客气,这是老夫常喝的冰糖雪梨,对头晕犯昏有不小的疗效!”

    与想象中历任开封府尹的威严不同,梁灏是个非常儒雅的中年人。他爹李自明不仅对梁灏的为官多有称赞,更是对这位前上官的文学素养十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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