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兵圣大人会针对咱们?”
“我推测曹修道是苍穹内部最支持陈无忌的人。”张潇道:“陈无忌好战,对曹修道这个兵圣而言,无疑是比老成持重四平八稳的叶辉要合意的多。”
“但最先对你出手的却是谢老院长。”
“谢龙煌只是反对叶辉称帝的想法,并未明确表示会支持陈无忌,就算他动用特权帮助陈无忌免除了九海归墟的兵役,也只是针对叶辉称帝这件事做出的决定。”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汉王称帝,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坚持呢?”白凌霄十分不解的看着自家大官人。
“因为我认为汉王称帝,可以让这天下变得更好。”张潇道:“谢老院长想效法西陆,搞王权神授,神权至高无上那一套,甚至还跟龙族合作弄了个大日坛宗,想要把这邪教弄成东陆人的国教,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记得你在奉阳时就很讨厌大日坛宗。”
“陈无忌一旦上位,大日坛宗必定成为国教,郝神通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或许真的可以达到跟谢安抗衡的高度。”张潇道:“士族集团一家独大了这么大多年,不管谁在那个位置上,最后都会沦为士族集团的提线木偶,谢老院长应该是想用神权来制衡士族集团。”
“这么做比起汉王陛下称帝来,有什么不好吗?”
“对我来说,最大的不好就是他们成功了,却没咱们什么事。”张潇笑道:“对天下而言,神棍们的破坏力要比士族集团大多了,尤其是大日坛宗搞的那一套,把人分作三六九等,神仆第一,士族次之,异人家族第三,凡人武士和吏第四等,最末等是普通凡人,这种先天把人分出等级的制度一旦实施起来,东陆就彻底完犊子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旦大日坛宗成为国教东陆就完了,但是我愿意无条件的相信官人的判断。”白凌霄道:“可现在外界很多人认为,如果汉王称帝,就是历史在开倒车,你也看到了,反对的力量有多恐怖。”
“其实反对的声音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坚决。”张潇道:“苍穹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担心皇权会撼动他们的特权,叶辉是有这个实力的,而士族集团则从未明确表态反对叶辉称帝,谢安之前只想坐山观虎斗,看着陈无忌跟叶辉二虎相争。”
“这还不够?”
“如果没有我们的加入,的确是够了。”张潇道:“之前他已经因为天源秘宝的案子决定放弃了,但现在这场纷争又重新开始,是否放弃的决定权也落到了我手里。”
“难怪他那么恨你,眼看着你陷入险境也不愿出手相助。”
“他不是恨我逼他称帝,而是恨我实力不济,不足以支持他走上巅峰。”张潇道:“他之前错判形势,觉察到阻力太大后,又阴谋用九海归墟的禁运品图谋大业,事情败露处理的不干净,因此被我捏住把柄,搞得他进退失据。”
“所以他其实是寄望于你死在楚歌邪手下?”
“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张潇道:“他当然更希望我能大获全胜横扫八方。”
白凌霄抿嘴一笑:“结果你却弄出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张潇白了她一眼,道:“我已经尽力,不过昨晚很多人都更期待三千先生能出现,包括叶辉和那位暗圣。”
白凌霄道:“汉庭对待龙隐的态度暧昧,这说明汉王仍然没下定决心继续称帝霸业。”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做不到豁出一切来跟我合作。”张潇道:“汉庭毕竟底蕴实力都还在,叶辉现在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我既然阻止了他退这一步,就必须为他解决天火麒麟大妖的案子。”
“为什么一定要让老秦氏来背这黑锅?”白凌霄道:“爹爹说这案子很复杂,后面死的两个人都很蹊跷。”
“就因为对方把案子搞的很复杂,咱们才要想办法将案情简化。”张潇道:“问天塔在大行令院,宁德昭是三朝元老,多年前做过大行令,还有那个死在天香楼里姓厉的老人,曾经是楚国使臣护卫,现在却成了汉庭内卫,这俩人的死其实只印证了一件事,就是有人希望用这案子勾起一些陈年往事。”
“陈年往事?”
“对,一些对叶辉不利的陈年往事。”张潇十分笃定的做出判断:“从大行令院的问天塔被天火麒麟撞倒开始,设计这个局的人就在把案情引向当年的某件陈年往事。”
“所以你才要把案情简化,将案件归咎到老秦氏和汉王之间的私人恩怨上面。”
张潇点头道:“这案子就像陈年的屎坑,不挖没事,挖开了必定臭气熏天,与其如此,还不如简单的再盖一层土。”
“现在有了曹修道的干预,我担心官人的计划很难实施。”白凌霄道:“秦芷蕾在按察司大牢里关着,整个按察司,除了许大哥,几乎都是曹院长的门生故旧。”
“万事开头难,经过昨夜一役,咱们已经有了在长安城立足的资格。”张潇道:“这已经是很重要的一步,至于下一步怎么走,还要根据局势发展见招拆招,我现在只是有个思路,具体怎么操作尚需慢慢计较。”
又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确定阿汉的状况,救治三弟的内伤,取出他体内楚歌邪留下的剑意,后者还好办,难的是怎么确定阿汉的情况,虽然我很有把握谢龙煌不会对阿汉怎样,但一天不能确定阿汉平安,我便无法安心操作其他大事啊。”
“昨天不是有个人帮我们挡住了曹修道?”白凌霄道:“何不去问问那人?”
“我正有此意。”张潇道:“这人是一切大计的关键,我不仅要向他打探阿汉的下落,还要想方设法说服他支持汉王称帝,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汉王那边应该就可以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