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太史慈立刻,挡在袁熙前边,提枪戒备着,许褚同一众虎卫,也纷纷抽出兵器,jing觉地盯着陶升三人。
袁熙定眼看去,发现那是城南方向的声响,而林子周边并无动静,随即按下心中悸动,吩咐道,“大家都收起兵刃来,不关咱们的事,看来是城中出了问题。”
“二公子,看来是在城南打的地道出了事,我得赶紧回去,明晚举火为号,我开城门迎大军入城。”陶升闻言也说道。
袁熙点点头表示答应,接着又跟他商讨了些细节后,便带着许褚,太史慈等一众亲随返回到大营。
虽然是深夜,但郭嘉、徐晃、韩猛三人一听到袁熙回来的消息,立即聚到袁熙的中军大帐,面见袁熙并商谈要事。
“不好了,公子!”郭嘉禀报道,“城下挖的地道出了事,还未挖及城墙根基就大量进水,李植他们想了各种法子排水,但刚挖到城根不久,城墙就小块坍塌,这缺口没打开反而埋了不少人在里头。”
听着郭嘉的汇报,袁熙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而是将陶升献城的事说了出来,并询问在座几人的看法和建议。
徐晃手抚胡须,说道:“他真的能归顺并献出城门那是最好的,不过我等也要小心戒备,到时他处城墙也要将声势做足才是。”
“少将军,诸位。不好了,张燕亲率好几万主力回援邺城。”顾雍急匆匆地进到账里说道。
对于张燕的回援的可能性,袁熙等人有所预料,但张燕回师邺城的速度也太快了。毕竟邯郸那边也屯着好几万冀州兵,如果他们追击张燕主力的话,张燕不可能那么快能抽身。
这里边肯定有袁熙等人不得知的内幕,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张燕军走地是哪条道?”郭嘉急问道。
“张燕不走梁期、邺城间的正道。而是走卫河、漳水间的小道,要不是张文远谨慎多派斥候,还真不定给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顾雍说道。
闻言,袁熙等人也都是深感不安,要是给张燕赶到邺城,那么黑山军人数加起来,就比青州兵多很多,攻守之势也就彻底变化了,那时他们别说攻城,就是野战也不能,一举击溃黑山军,所以甚是棘手。
“张燕军距离这里,还有多少ri的行军路程?”袁熙压下心中的烦闷问道。
韩猛想了想,答道:“那条道末将我也走过。快的话要三ri就可到达邺城。”
袁熙脸色阴沉,吩咐道,“让张辽、赵云他们轮番出击,全力阻截张燕行军速度,务必拖延住三日以上,办不到军法处置。”
“公子,张将军他们已经去了,只是那四千骑渡过卫水,恐怕需要费不少功夫,并且张燕此人最擅长奔袭。这骑兵地袭扰之法,恐怕对他起不了多大用处。”顾雍接着说道。
袁熙皱眉挥挥手,下令道:“让在城墙前面的兵卒撤回来休整,全军轮番休息,待陶升开城门全力夺回邺城。”
袁熙要抢在张燕到邺城前,攻下邺城,只能赌一把了,看看袁家是否能得到天命的照顾,但即便进城了。两三天时间,能否在巷战中取胜,他没有绝对把握。不过对此,他在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白ri,青州军停止了攻城,军士全撤回大营休整。天se也变得阴沉闷热,安静中带着股大战前的肃杀之气。
看着行动诡异的袁军,眭固带着兵丁巡视在城墙上,他神情烦躁。有天气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心中莫名地产生一股焦虑感。
“眭帅,抓到个细作!”城墙上一个黑山军将领邀功道。说完他让手下,带上一个麻衣中年跟三个黑山军兵卒。
眭固指了指他们,问道:“都是细作吗?”
那将领指着麻衣中年,有些自得道:“他是青州军细作,收买了这三个败类,想向城外通风报信,这书信也被我缴获了。”
他挥了挥一份帛书,并递给眭固。
眭固拿过看了看,又递给身后一个书佐。那个书佐看了会说道:“是青州军安排在城中的细作,这份密报是向他们禀报,我军兵力部署的,打算里应外合拿下邺城。”
“眭帅饶命。俺们是鬼迷了心窍。才收了他的钱啊,饶了小地一回!”三个黑山军兵卒,不住跪地哀求。
眭固冷笑一声。突然快步走上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砍断一个兵卒脖子,又顺势格开一个兵卒咽喉,最后将刀尖刺向,最后一人心窝,毕竟刀口舔血多年了。
“通敌的格杀勿论!把那个细作拿下去拷问清楚,看他还有多少同伙。全部人都给老子惊醒些,轮值巡防的加派两班人!”眭固下令道。
这时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观望的黑山军大小将领,在人群里地陶升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担心起来。
黄昏,陶升来到东段城墙,几个骑督跟牙门将也悄悄围到他身边。
“大人,眭固加多了巡防的人手,计划还照常进行吗?”一个骑督小心问道。
“只是奇袭的效果不明显了,但只要城门打开,其余都跟咱们没了干系。青州军应当有很大把握击败眭固他们。”陶升淡淡说道。
“大人,我等跟你干了!这晚上那轮执勤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家弟兄,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我们弟兄都听大人安排。”
陶升应和一声,并安抚了几人一番,随即让几个下去准备,他则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等待午夜地到来。
城墙边上有兵卒搭的供休息的棚子,陶升走到棚子里坐下。
夜深后,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兵卒开来的脚步声,陶升jing觉,猛地站起身来戒备。待那一队百多人的兵卒走近后,他才看到前头一个是,新近吃了败仗的于毒。
“于毒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陶升起身相迎,笑着问道。
于毒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大咧咧地说道:“这鸟天热死了,兄弟寻思着夜长无事。就想找老弟你喝两口,可一打探才知陶老弟你不在住处,而到了这边巡防来了。”
陶升道了声谢,说道:“白ri里抓住了细作,眭帅要求加强戒备。我是不敢懈怠啊!这不,放心不过就亲自来坐镇。”
于毒将酒放到棚子里地胡桌上,再让亲兵将食盒里的几样菜给摆上,示意陶升坐下,“这大热天的,俺们兄弟喝两口。”
陶升心中着急,怕他长时间留下,赶紧推辞道:“于毒将军,你看这巡防时饮酒。要是给眭帅知道了,我两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于毒瞪大眼睛,愤愤说道,“眭固那厮算啥子东西!他敢管到老子头上瞧瞧!”
说罢,于毒不顾陶升地推辞,硬拉他坐下,然后将大陶碗给斟上酒。并让周边亲兵退到远处去,看来是有要事相商。
陶升为难地跟于毒碰了碗,饮了一口酒。于毒又招呼道:“这是俺刚刚撬开城里最大的和顺酒肆,让厨子赶做出来的菜食。青州兵这一围城,咱就吃不到啥子好饭食了。”
陶升跟着于毒吃了几口,菜是上佳的美食。酒也是多年陈酒,但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品尝。他试探道:“于毒将军,你这是有什么事吧,要是真当我是自己人尽管说来。”
于毒灌了一口酒,然后一拍桌子,恨声说道:“我是气眭固那厮。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燕帅两句话,就啥事都做起主来,想当年俺起事入黑山时,他还是我手下一个小卒呢!”
陶升装作同情跟耐心地听着于毒的诉苦,终于明白了于毒恼火的原因。前次于毒兼并了张白骑地队伍。但一回到邺城,眭固就暗地里使坏,趁着于毒刚刚吞并人心还未归附,派人收买了张白骑旧部几个将领。结果近万人一呼啦地跑到眭固麾下。
“不是在下说,眭帅这次地做法,也太寒了将领们地心。要拉人马那通过别的法子都成。背地里黑自家兄弟地,他这是违背人心啊!你且宽心。待燕帅回来后,我跟你一并跟燕帅说了,让燕帅做主。”陶升宽慰道。
于毒又灌了一大口酒。怒道:“跟燕帅说管个屁用,他老护着眭固那厮!咱们也别说这烦心事了,说些别的。”
于毒又招呼陶升饮酒,话夹子渐渐打开。于毒是个粗人,他想拐弯抹角地说话,但陶升一下就听出于毒是来拉拢他的。
于毒将陶碗一抬,说道:“老弟你当过小官读过书,有见识。但你瞧瞧眭固那厮,是咋样对你的?他不听你地话也罢,还多次排挤夺你的功劳,老哥我看不惯。”
陶升轻声试探道:“于毒将军你是黑山军中老人了,但自从上次在兖州失利后,就被百般排挤,我也为你鸣不平啊!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可是想另投他处?”
于毒打个激灵,悄悄说道,“老弟你别说这个,俺虽不满眭固,但对燕帅可是服气的。”
“那将军你就肯屈居眭固之下吗?”陶升继续引诱问道。
于毒双眼一瞪,说道:“谁肯在他下面,我这次来就是找老弟你帮忙的,夺回属于老子的东西。”
“将军你想怎么做?”
于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待明ri青州兵攻城时,咱们将他给做了!再将他地兵卒给收了,这就要老弟你的帮忙。”
于毒将手悄悄伸到腰间刀柄处,他是个心思不复杂的人,他现在被逼得发起狠来,他的一千多亲兵就埋伏在附近,要是陶升一否决,他就会杀掉陶升,兼并了他的队伍。
而于毒地想法也简单,陶升也同样被眭固排斥,有了陶升的带头帮忙,他就能顺利地收编了城中所有黑山军,到时候只要将眭固的死因推到青州军身上就混的过去。张燕就是知道真相也没有办法。
陶升心思急转,他想将于毒也拉到青州军那边去,但显然于毒对这个提议没有兴趣。另一方面陶升又想借于毒的手除去眭固,这样黑山军大乱,青州兵将跟容易拿下邺城。
陶升迟疑一会,说道:“我也对眭帅的做法不敢苟同,但要害他我恐怕下不了手啊!”
于毒哼了一声,厉声道,“他不仁俺不义,老弟你只要帮着我收服他那些兵卒就成啦!”
陶升装作迟疑。但在于毒灼灼逼人地眼光下,终于说道:“好吧,于毒将军,眭帅那边你去做,明个我一定带头归附你的统领。”
于毒大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刀。陶升震惊,以为自己被识破。但于毒用环首刀的刀尖割破手指,将血滴到陶碗地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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