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收剑,好奇道:“那位灵书丞姓甚名甚?”
陈皓初摸着下巴的胡须,苦苦思索,“似乎姓阴……”
李蝉道:“可是当朝大儒殷如晦的先辈?”
陈皓初摇头,“不是这个殷,是阴阳的阴。”
“阴?”阴姓不算罕有,但也绝不常见,李蝉只听过寥寥几个此姓的人,唯独对其中一个名字最熟悉,他随口说:“阴却邪?”
陈皓初一拍大腿,“對了!”
李蝉却微微一怔,本是随口说说,没想竟真说对了。
陈皓初奇道:“你也知道此人?”
李蝉点头。
陈皓初又说:“其实这废园,当年本来要被划归到奉宸大将军府里去的,连砖瓦都备好了,却没动工,只余废基。”
李蝉站在亭阶上四顾张望,园中蔓草荒陋,尽是秋光藤影。不过,此间砖瓦已备,几处屋舍的地基也打好了。园中还有枯池,老树,若能修整一番,不失为一個好住处。
他问:“这宅园如今有主么?”
“没有。”陈皓初摇头,“足下有意安居在此?”
李蝉走到亭内,用指甲刮了刮亭柱,“的确有意,不过玉京地贵如金,我财力不足,能否暂将此地租赁下来?”
陈皓初犹豫了一下,看向亭后的几已掩入草中的石基,“若只是租赁,倒也好办。这废园本无用处,找户部疏通关系,给些租金,也就能办妥了。但租金只在其次,要把这废园修补完整,却得耗费不少人力……”
“人力的事,我自有办法。”李蝉拱手,“还请陈判事告知,户部那边该如何打点?”
“我与户部司元员外郎雍门周相熟,不过租赁一废园的事,不须再打点什么。”陈皓初道,“既然足下有意,那我明日就去户部走一趟。”
“有劳了。”
李蝉谢过陈皓初,到亭中,拂去桌上落叶,亦勾动天地元气,带起一缕清风。
清风如水,洗去桌上尘泥,那些蒙尘的棋子,也终于露出本色。
那三百六十一枚棋子,其中三百六十枚,皆莹白如玉。独有天元那一枚棋子,光泽晦暗,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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