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夏眼中寒意一闪，突然闪电般出剑，在海克的惨叫声中，将剑刃插入了他的肩胛骨中。

    远处的莫利亚眼皮跳了跳。

    “那暗室中的奴隶又是怎么回事？贩卖给黑帮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也都是临时起意吗，嗯？”

    底下的僵尸艰难跪着，头顶缠绕的绷带开始层层散落，诺夏瞅了一眼，冷哼道：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这些绷带掉完之前，说不清楚，脑袋搬家！”

    鲜血汨汨流出，剧烈的疼痛让海克的五官已经扭曲，但这肉体上的疼痛，与他此刻心底的惊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诺夏的话犹若晴天霹雳一样，轰然炸响在头顶，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犹若落入无底深渊般的恐惧。

    少将他……全都知道了？

    “我说，我说！不，不是我的错啊，少将！我也是被逼的……”

    海克少校已经慌不择言，“这都是上头的长官下达的命令，黑道家族那边也是长官联系上的，钱他要拿走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我们分，还得看他的脸色才……”

    “长官？”诺夏眉梢一挑。

    “啪嗒”一声，僵尸头顶的绷带，恰在这时突然坠地。

    “别杀我，少将，我能说清楚，别杀我！”

    海克脸都绿了，急忙加快语速，尖声飞快：

    “是我们支部的最高长官，巴吉上校！少将，我刚开始也不愿意干这种黑活儿的，但实在是没办法啊！”

    “支部那边，一切都是巴吉上校他说了算，要是不按照上校的命令干，他就要把我买官的事情捅上去，让我在基地混不下去，只能回家养猪……”

    他说着偷偷看了眼诺夏的脸色，后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是随手将地上的绷带又丢给僵尸，瞥了后者一眼，僵尸士兵立马乖巧地一圈一圈地又将其缠回到头顶上……

    “再给你两圈，顺着买官的事情继续往下说。”

    诺夏又转头看向海克，“你是通过买官贿赂，才混上少校的职位的？”

    “是的，少将……”海克紧张不安，“我前年给上一任的支部最高长官，卡特洛上校送了三百万贝利，才拿下了这个职位，巴吉上校是去年才来接任的……”

    “连暗室都修好了，这么熟练，以前没少干过吧？参与过多少次这种脏活了？”

    “三，三……六……七，七次！”

    海克在目光的逼迫下，只能哆嗦着抖了个干净，“这些是我经手过的，还有两个少校也这么干过，巴吉上校那边加起来，这一年起码也有二三十次……”

    “一年就二三十次……”

    诺夏不怒反笑，“那被你们当成奴隶贩卖掉的平民，起码也有几百人了吧？你们整个基地上下，就没有人良心过意不去么？”

    “有，有的……”

    海克咽了口口水，“去年就有几个想向第一支部检举的，结果被上校他察觉到，直接处理掉了，后来经手这些活的，就全都是信得过的老手……”

    “至于贩卖掉的奴隶，我不太清楚具体数字，不过估计有五六百人的样子吧……”

    五六百人。

    诺夏沉默。

    “所以说……”

    在海克不安的注视中，诺夏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他微微笑道，“这艘船上的海兵，没有一个是不知情或者被你们胁迫的，对吧？”

    “是，是这样的……”

    这笑容落在海克眼中，让他心中不安愈发浓厚，但到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

    “少将……我主动全交代了，应该也算是检举有功吧，要是被送入军事法庭，能不能少判个几年……”

    “按照规矩来说，的确是是这样的。”

    海克心中大石落地，刚松了口气，忽然就听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拔刀声。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诺夏淡淡的声音：

    “可惜，我一直是个不喜欢按照海军内部规矩办事的人。”

    这话什么意思？

    海克错愕抬头，只见寒光一闪而过，下一刻，眼前视线就陡然变得开阔起来，低头看去，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地几米高。

    而一具肥大的无头尸体，正在缓缓向后倒下……

    咚！

    双目圆睁的头颅跌落甲板，在尘埃中滚了几滚，双目望天，眼神中还满是残存的不敢置信之色。

    莫利亚同样惊得瞪直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诺夏陡然消失在原地，身形起落，白色的剑芒不断一闪而过，传来阵阵惨叫……

    短短十几秒。

    整艘船上的近百名海兵，便被屠戮一空，全都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

    而再次回到船首栏杆前时，莫利亚看到诺夏将两把刀抖去血迹，又若无其事地收归鞘中，像是刚才这副船上的惨剧，与他没有丝毫想干一般。

    莫利亚与阿布萨罗姆对视一眼，都只觉寒意从背后蹿到天灵盖，一阵头皮发麻。

    “……那，那什么……”

    他看着诺夏走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干笑着道，“这种场面，以后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们看到，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诺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向本部举报我？”

    “哪，哪有的事！”

    莫利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差点就要发动和影子互换位置的能力了。

    “那不就行了，就当自己没看到，有什么不合适的。”

    诺夏又回到船舱内，对着里面拍拍掌，说了几句什么后。

    下一刻，莫利亚就见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互相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些奴隶久不见天日，饱受折磨，此刻一个个满身伤痕，虚弱不堪，神情都有些恍惚。

    连周围甲板上的遍地尸体都没在意，出来后就纷纷靠着船板无力地坐了下去。

    真是帮可怜人……

    金发少年阿布萨罗姆一阵不忍，他刚上船没多久，只能算是半个海贼，实在是有些见不得这种场景。

    莫利亚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看着给奴隶们一个个分发饮用水食物的诺夏，正想开口，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转头一看，发现角落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女孩，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