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的战争》拍摄现场。

    波特菲尔德导演一手握着卷成一团的剧本，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显示器，上面正在播放刚刚拍完的镜头：波利亚在总督府已经居住了一段时间，却依然不习惯这里等级分明的生活，总是会被教养嬷嬷提溜出来，单独训导。

    使女们非常宝贵，教养嬷嬷并不会殴打她们，通常选择的是把她们关进单独的小黑屋里，一间只有一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只在距离地面两米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通气孔，只有婴儿的拳头大小，哪怕一只耗子，也无法从这里逃脱。

    大部分时候，这间地下室是漆黑一团的，每天只有那么五六个小时，会有一缕昏黄的光，从上方照射进来。

    在最初两次被关进这间小黑屋，大声呐喊完全没人回应后，波利亚已经学会了沉默——她必须保存体力，关进小黑屋的第一天，她是得不到任何食物和水的。

    只是，波利亚不惧怕黑暗，却不喜欢寂寞。

    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了，在熬到了第二天，得到了一点稀可鉴人的土豆汤和一小块栗子饼，稍微恢复了下体力后，她便轻声的哼唱起来。

    这是她幼时，母亲留给她的唯一记忆。

    “宝贝，请快快入睡，只有你陷入梦乡，我才能飞到天上的宫殿，参加诸神的晚宴，宝贝，请快快入睡，等你陷入梦乡，我要穿上漂亮的裙子，成为晚宴的女王——”

    她双手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头靠在膝盖上，一头秀发垂落一旁，映得她那张白皙的俏脸越发美丽动人。

    唱完以后，她久久未动，整个画面就像是一副完美的油画，女孩的脸是油画的中心，无论是昏暗的牢房，还是从通气孔中透下的一缕微光，都成了这张美丽绝伦的脸的绝妙陪衬。

    半晌，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上方的通气孔缓缓传来：“唱的，很悦耳。”

    女孩嗖的一下抬起了头，仰头看向了头顶的通气孔，她瞪圆了双眼，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男人却陷入了沉默中，房间里一片安静，波利亚等了许久，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可怜人，一个和你一样，被困住了的可怜人罢了。”

    波利亚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她一叠声的问道：“和我一样？被困住？难道我这间牢房上面，是另外一间监狱？为什么我前几次被关进来没有看到你？！你是刚刚才被关进来的吗？”

    男人似乎被这一串问话搞得十分无奈，又是隔了一段时间，才一个个的回答起了波利亚的问题：“如果你口中的监狱，指的是24小时不能离开这里，那么我想，是的。”

    “我不是才被关进来，但是今天，是你第一次唱歌吧？”

    今天，确实是波利亚几次被关进来以后，第一次出声歌唱，她沉默片刻，轻声道：“能和我讲讲你吗？你的故事，你的世界，随便什么都可以。”

    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叫你高攀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