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莞然气呼呼道：“周不器，我感觉你在为魏泽彬洗地啊，我看你跟他一样，也三观不正！”

    周不器气道：“我最烦跟你们这种年轻人谈三观。你连校门都没怎么出过，根本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样子，你有什么世界观？人生五十才知天命，你才二十岁，什么人生经历都没有呢，你有什么人生观？你连社会上有多少多元化价值都不知道，你怎么构建价值观？魏泽彬那天说得没错，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三观都是别人告诉你的。进入社会第一步，就是要亲身感受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构建起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生理念，而不是按照别人的说法去过一辈子。”

    孙莞然呆了一下，嘟囔道：“咱俩同岁好不好？你就不是年轻人啦？”

    周不器摆摆手，“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老张……咳，我有个企业家朋友。他喜欢上一个女员工，可那个女员工有男朋友。你知道怎么办吗？”

    孙莞然很鄙视的道：“你这么无耻，这么三观不正，肯定是强抢过来！”

    周不器淡淡的道：“根本不需要抢，只需要把真相告诉她就好了，告诉她馒头上有苍蝇爬过。到底吃不吃，让她自己选择。”

    “什么意思？”

    “我那个朋友搞了一个奖，奖励她和她男朋友去迪拜度假旅游一周，让她走出井底，见识一下更精彩的世界。从迪拜回来，她就跟男友分手了，跟我那个朋友好上了。”

    “嗯……”

    原本还有点愤愤不平的孙莞然，立时就沉默下来。

    抢别人女友，这肯定是不对的，不符合正确三观。可是，帮别人从井底中拽出来，告知真相，就错了吗？追求更精彩的人生，错了吗？

    总不能真相是错的，谎言才是对的。

    孙莞然不太清楚周不器的这番话，到底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他想故意忽悠自己。总之，这套说辞很有蛊惑性，让她过去坚持的信念有所动摇。

    周不器道：“宁雅娴是我最信任的秘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的人生经历很丰富，她大学毕业后，去了日本工作。年纪轻轻就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和职场残酷。后来回国和男友创业成功，结婚生女，却遭遇婚变，小三抱着一个男孩儿打上门了。她果断地选择了离婚，带着女儿单过，然后重新回到职场工作。”

    孙莞然有点懂了，“好丰富的人生经历。”

    周不器点了点头，“没错，她见过这个世界的样子，她知道人情冷暖，知道人性骨子里的东西，才会有更准确的价值判断和价值观。真相只有一个，我是真，她也是真，我们就是一条心的。谎言有千万种，如果我是假的，她也是假的，我们几乎不可能有一条心。王瑶瑾和冯慕儿经历的还太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很容易被煽动、被影响，我没法信任她们。”

    孙莞然道：“所以你想让我们这几个新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有最多的人生经历，然后跟着你全国各地到处飞，还会去国外见世面？构建世界观？”

    “当然，在各部门轮岗的过程中，我不会给你们任何帮助，也不会有任何背景暗示，就跟正常员工一样。人情世故，你们自己去领悟，去重构人生观。”

    “压力好大。”

    孙莞然没有刚开始的气势汹汹了，语气柔弱了不少，眉宇间充盈着不安，竟然是一种对揭露真相的恐慌。

    周不器追问：“莞然，我问你，到底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

    “穷人多。”

    “是优秀的人多，还是平庸的人多？”

    “平庸的人多。”

    “是割韭菜的人多，还是韭菜多？”

    “韭菜多。”孙莞然眉梢微挑，“这什么意思呀？”

    周不器道：“认知决定了成就。正确的认知加上运气，就会成功。这就告诉你，在世俗的诸多认知里，大部分人都有的认知，就是穷人认知、平庸认知，是底层老百姓的韭菜认知。你想出圈，想当人上人，就要走不一样的方向，相反的方向。当你的某一个认知和周围身边的人都一样了，你就要自我警惕了，这很有可能就是被谎言蒙蔽的。你要从对立的角度去重新思考，看看到底是否有矛盾点。真相只有一个，谎言却可以千千万。如果是真相，你从任何一个角度去分析去论证，结果都一样。”

    孙莞然轻叹了口气，“周不器，你说得太好了，难怪你能成企业家，口才真好。”

    周不器摇头道：“这不是口才不口才的事，我是把你未来可能的人生之路给你指出来，你自己选。到底是生活在岁月静好的圈子里，当一个傻乎乎的鸵鸟。还是冲出圈子，去触碰血淋淋的现实。一般人还真没这个勇气。”

    “冲出圈子了，就进了你的圈子。”

    “对”。

    周不器笑呵呵。

    孙莞然轻柔地说：“进了你的圈子，就可以获得你的信任了。就像宁雅娴那样，值得被你重用了。睡没睡过，也无所谓了，也可以大力提拔了。”

    周不器轻咳道：“关于这一点，我要重申。同学会那天我说的老板睡过的女秘书不能提拔，一般是指小老板和层次比较低的秘书。真正的大人物，天南地北地到处走，女秘书跟在身边见过了风风雨雨，见过了真相，都不会闹出那种小三上位的蠢事了，恰恰相反……嗯，我还有个朋友老史……”

    话语顿住了，不好提人家的名字。

    “怎么了？”孙莞然很好奇。

    周不器道：“我那个朋友也是企业家，曾开过一个大公司，后来破产了，差点自杀。你猜后来怎么样？他的十几个女助理、女秘书，都纷纷跟丈夫离婚了，卖房卖车平分家产，拿到钱之后把钱送给他，助他东山再起。现在他又成功了，成为大企业家。”

    孙莞然美眸睁到了最大，“真的假的？十几个？”

    “对，十几个！只多不少！”

    “骗人吧？”

    “骗你干什么？你要是真当我秘书或者助理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见他，还有他那十几个红颜知己。”

    “真吓人。”

    孙莞然面色微白，感觉另一个圈子的事，跟自己过去的三观认知，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周不器笑着说：“这种人生，才叫丰富多彩，人生在世没白活一遭。”

    孙莞然深吸了一口气，“周不器，你太厉害了，你打动我了，我答应了。”

    周不器笑笑，“那行，我这就安排，明天你就开始轮岗吧。”

    孙莞然轻轻颔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贝齿轻咬红唇，轻声道：“你想睡我，那就睡吧，反正我一直都暗恋你。我比宁雅娴强，我是黄花姑娘。”

    “咳咳，一码归一码。”

    “你可以考虑。”

    “也行。”

    “露馅了吧？大色狼！”

    孙莞然脸色一红，狠狠的白他一眼，傲娇地一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