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先,我恨死你了!”
从重症监护室到医院门口的这条路上,陈思懿不断回忆着曾经的日子里,作为父亲的陈达先的在她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但,她失望的发现,脑海中的每一丝回忆,都只是陈达先不断离去的背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没来得及和学校请假,便匆匆从福音联邦的神光大学中坐了最早的飞机回来,本来只是单纯的希望,在父亲在病危的时候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那个叫破军的保镖的阻拦,把她最卑微的希望也彻底的击碎。
明明几年没见,
明明是那么恨他,
但是为什么在听到他中弹受伤的一瞬间,自己心里还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羁绊吧...
陈达先,你不能死!你是我的父亲,是我在这个世间仅存的亲人!
愤怒,委屈,难过,痛苦,各种情感交织在陈思懿的心中,她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无助的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
“怎么了姑娘,没钱回家了吗?”拎着满满一塑料袋烧烤和啤酒的卓不凡走了过来,停在了陈思懿的边上,关心的问。
夜半三更,医院门口,妙龄女子在哭泣。
一般人看见这架势,早就远远的躲开了。但卓不凡可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的时候。
“我...爸...见...不...到,他...们...拦着...我...”泣不成声的陈思懿,比划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望着陈思懿精致的五官,高高的鼻梁,卓不凡瞬间脑力全开,智商直接爆表。“你的父亲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面,因为某些原因,有人拦着不让你见他,你很难过,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哭,对吗?”
通过只言片语的判断,卓不凡竟然完整的推断出了陈思懿的意思。
陈思懿透过泪水望着卓不凡,感激的点了点头,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圣光。
“这都哪个年代了,还有人玩家族诡计吗?”卓不凡把夜宵递到陈思懿的面前,“吃饱喝足之后,我带着你杀上去,咱俩哪怕把医院的屋顶掀翻了,也要让你见到你父亲!”
陈思懿使劲点了点头,不客气地接过卓不凡递过来的烤串还有啤酒,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大快朵颐起来。
一口啤酒,一口串儿,痛苦烦恼少一半;夜宵顿顿小烧烤,神仙日子比不了。
两个人干净利落地吃着袋子里的烧烤,并不停地举起易拉罐碰杯、一饮而尽,卓不凡麻利地又把新的啤酒给起开。
几罐啤酒下肚,酒量一般的卓不凡腹中一阵热火在剧烈的燃烧,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其实完全可以一个人冲到楼上,把北斗的所有人全都按在地上摩擦并扔下楼…
卓不凡望着虎头虎脑的陈思懿,那种使命感继续升华,他今天无论无何要让面前这个可怜的妹子见到自己的父亲,哪怕她有多少缺德的垃圾亲戚,自己都能以一敌百地全部扛住。
“对了,你叫啥,你爸爸叫啥?在几楼病床?”卓不凡把最后一罐啤酒一饮而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饮酒酒劲上涌而爆红的脸,“咱俩现在就上去。”
“谢谢,大哥哥你真是好人,我叫陈思懿,我爸叫陈达先,现在正躺在顶楼的重症监护室里,被一个叫破什么的人,把着门,拒绝任何人进去,他说他是我爸的保镖。” 陈思懿把最后一口啤酒说完,恶狠狠的说。
……
“陈达先?哪个陈,哪个达,哪个先?”卓不凡脑瓜子翁的一下子,仿佛短路了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陈达先的陈,陈达先的达,陈达先的先,他是陈氏集团的总裁。”陈思懿带着回忆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些东西。
毕竟她的人生中,父亲的角色所占的分量如此之小,以至于,自己对父亲的具体工作,社会关系,都是丝毫不知。
而卓不凡在确定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大先生的女儿后,如坠冰窟…心里一万只可爱的羊驼飞奔而过…
人生,真的是奇妙无常…
装逼装大了…刚刚吹的牛,怎么圆呢…自己可是拍着胸脯跟人家保证,自己可以帮她杀进去,让她见到父亲的…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陈思懿丝毫没有意识到卓不凡气场上发生的微妙变化,把吃剩的残渣扔进垃圾桶,右手抱左拳行了一个很有江湖味道的礼。
“我…叫卓不凡…”
……
“叮咚~”
电梯到达了顶层,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陈思懿气势汹汹,嘟着嘴带着卓不凡冲到门口,望着破军这只拦路虎又走了过来,刚要大喝一声“上”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那个叫卓不凡的英雄,完全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