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剿匪军却也没闲着。
哈里在齐誉‘撺掇’下,在那处搭设的高台上弘扬起了道法。期间,五千倭寇全都匍匐在地,虔诚而又恭谨,场面上煞是壮观。
“汝等匪贼,若依旧还是执迷不悟继续为虎作伥的话,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不过,如果你们能够迷途知返,弃恶从善,我军会采取宽大处理,既往不咎……”
“其实,哈大人我是奉了上帝的旨意,哦,应该是太上老君的旨意,来此度过你们的……”
哈里一脸高深,用临时学会的撇脚的闽语朝着敌方竭力地喊话……
为了能加强视觉效果,哈大人还即兴表演了各种巫术,如口喷火焰,油锅洗手,胸口碎大石等,高难度系数动作,貌似方外高人。
要知道,巫术在琼州境内可是十分盛行,甚至超过了律法的影响力,群匪深信之。
也正应了那句话,越是愚昧落后的地方,就越没有科学方面的信仰。当然,这也和民智未启大有关系。
哈里的这种神棍表演,效果好得超乎想象。目前来说,他的形象已经接近了神一般的存在。
这三日过后,那宴一方便出现了军心不稳,众下属惶惶不可终日。
这属于是正常的反应。
面对十倍于己的‘凶猛’大军,任谁都不敢小觑,这种以卵击石的道理浅显易懂,自然不需多加解释。
然后就是哈里不停地诅咒,虽说直接不能杀敌,但也够折磨人的。
那宴有些焦躁,但又不敢贸然出击,只能干瞪眼地看着。
他已经意识到,那个叫做什么齐誉的总指挥,和以往来剿的主将明显不同,并没有一上来就开打,而是设法招降。
因为,在除了战书上写到的之外,哈里的念叨词也明显提到了:如若投降,既往不咎。
这是一条是令人心动且有向往的事情,但是,无人相信。
在他们的认知里,官府最喜欢的就是先稳住你,然后收伏你,等诸事全都稳妥之后,再另行秋后算账。换句话说就是,你真若是这样降了,很有可能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唉……
齐誉幽幽一叹,心道:看来,朝廷的信誉已经被前任知府彻底消耗完了,想要再拾起来,就需要一些时间了。
……
又过去一天。
中午时分,高忠德进帐求见。
“齐大人,如今那宴的军心出现了不稳,我担心他会故技重施,狠心舍掉这一处老巢,改而钻进深山里龟缩、躲避。”
这是,打游击?
齐誉笑道:“咱不怕!”
“为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正中了我的下怀!”齐誉一笑,接着说道:“他前脚离开,后脚我就让哈里鸠占鹊巢,长期地驻扎在这里。”
对于这群倭寇,自己正愁着没地方安置呢,如遇空巢,为何不占?
高忠德想了想,道:“大人的想法看似挺好,不过却难实现。”
齐誉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山寨中的粮食不足以支撑长期。”高忠德见他困惑,忙又解释道:“那宴不是一般的奸滑,他虽在这主寨里囤了些粮食,但同时也在深山里修建了粮仓。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以后的断粮问题。”
确实是很聪明,居然知道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不过,无妨!
“哈哈……”齐誉一脸轻松,待笑够了之后,才大有深意地对他说道:“高将军在虑事方面谨慎周全,齐某钦佩,不过,你却忽略了另一个重大因素。”
“哦?”高忠德一脸不解,奇道:“请大人赐教。”
“嗯,将军可知,这批扶桑军原本却是倭寇俘虏,他们是因受了哈里的教化,才有了规矩和约束。”
“嗯,是!”
“呵呵,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我一直深信,他们的野性至今仍在,既然是这样,我何不顺势利用一番呢?”齐誉咂咂嘴,又问道:“将军可知,倭寇最擅长是什么呢?”
高忠德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杀人放火,抢劫掠夺了。”
“不错!”齐誉点点头,憧憬道:“如果能让哈里的扶桑军驻扎到此,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那宴就会被以战养战的哈里军吞噬掉。”
以战养战?
呵呵~~~
“明白了!”恍然间,高忠德忽感自己茅塞顿开,拨云见日。
对于文官齐大人,更加地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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