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接下来的进展,就变得比较简单和顺利了。
也没用齐誉开口审问,石逊自己就突突地招供,把他知道的和了解到的,全都一点不落地吐露了出来。
“还有没有?”
“回大人,没了。”
“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不小心遗忘了什么,我那些‘有伤天和’的刑具就可以投入试验了……”
啥?有伤天和?
不得不说,文人的理解能力就是高于常人,单从这平凡无奇的四个字中,就能体会到了无限的恐惧。
石逊在苦思冥想之后,终于又补充了一些。
齐誉耐着性子听完了他做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后,便引导着他进入了案子的主题部分。
这个环节也很顺利。
据石逊交代,庸王在败北之后,便悄然来到了琼州一带,他打算,在这里夺艘大船继续再逃,然后去到海外扎根。
但是,他又担心火中取栗不成反被擒获,那样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先派一个心腹登陆查探,然后再买通一个当地的人,以抛头露面勘查虚实,待一切都办妥帖了之后,再另寻时机夺船。
而就在此时,那名心腹恰巧碰到了因无钱走投无路的石逊,在经过了熟悉之后,各怀鬼胎的两方一拍即合,立即敲定了狼狈为奸的合作关系。
之后,石逊通过巧骗的手段,成功劫持了那名造船厂的老工匠,并在其口中得到了欲知的信息,在达成目的之后,他亲手杀害了那名老人。
说到这里,案情基本上算是明朗了。
齐誉表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头却是要滴血了,敢杀我的工匠,你小子死定了!
“先把石逊收监,待忤作验过了尸身之后,再行宣判!”
“是!”
接下来,就是提审正主庸王了。
其实,就当下的案情来说,已经接近明朗,并不存在什么大的疑问。
此时再提审庸王,意义已经不大,无非就是走个过场,验明正身而已。
即使他有罪,也不是齐誉能够拍板定案的。
皇族的案子,当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甚至是宗室,在多方的互督下进行会审,最后再由天子进行圣裁作出定论,哪是地方官可以掺合的?
鉴于此,齐大人选择了以礼相审。
怎么说呢?
让座、看茶、甚至是奉上水酒,搞得就跟那招待贵宾似的,至于案情的东西,却是半点没谈。
“咱们沙场上为对手,坐下来为朋友,不以成败论英雄。”
“成王败寇漫相呼,直笔何人纵董狐,齐大人,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这酒里没毒吧?”
“我先乾!”
“嗯,是条汉子!”
抛开个人恩怨不说,就庸王的魄力,绝对称得上是一代枭雄,给他这样的尊重,倒也不算矮了自己。
目前已经验明了正身,此人确是庸王无疑。
酒席过后,齐誉便委婉下令请庸王‘暂住’,待庙堂圣意到达之后,再做他议。
然而到了这里,事情还不算完。
在府衙的二堂处,齐誉又专门唤来了司狱司,并对他吩咐道:“王爷所住的牢房,你需要做些特殊处理,比如说在墙面上,要覆以厚厚的木板,以防其撞墙自杀,地面上也要大力夯实,以防其挖掘越狱。牢房之内,绝不能有锐器、利器、绫条等物,以防其自残或者是上吊短见。呃……还有,牢房内也不能放置脸盆之类的器皿,以防止他洗脸而死……”
总之,在押解返京之前,庸王必须得好好地活着,期间若是出现了什么差池,自己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至于他离开琼州之后能不能活,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可是实实在在抄了他的家,万一这事被大理寺给审出来的话,那些大金砖岂不是要充公了?
所以,绝不可能让庸王平安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