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才一见面,陆博轩就满含深意地说道:“单论励精图治能力,齐大人可是相当突出呀!你看看,这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琼州府就在你的精心治理下,由原来的脱毛鸡变成了现在的金凤凰。”
金凤凰?
这……哪里敢当?
齐誉连忙谦虚一笑,拱手道:“琼州能有如此建树,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得益于陆大人您的暗抚与关照,否则,哪会有今天的欣欣向荣?”
喝!
这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虽然说,上司贪取下属之功,乃是官场中的通用之举,但是,陆博轩还是不愿这样去做。
自己‘无为而治’也就罢了,若再强去贪功的话,实在有些没脸没皮了。
因此,陆博轩诚然一笑,道:“齐大人不必自谦,琼州的建设之功,确实非你莫属。”说罢了后,他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够周全,于是再次张口补充说道:“呵呵,当然了,这也离不开咱们万岁爷的英明神武和远瞩高瞻,否则,哪来的当今盛世?”
齐誉闻言也忙朝北方拱拱手,道:“陆大人所言极是,陛下虽然高居庙堂,但其无时无刻不在心系黎民,就拿我琼州来说吧,他老人家不仅免除了三年赋税,还允许我重开海禁,发展商贸,若失去了这些政策支持,琼州这条老咸鱼哪能翻得了身?”
却不料,此吹方落,彼吹又起。
陆博轩呵呵一笑,接话又道:“那是那是,吾皇尧舜禹汤,且
知人善用,即使唐宗宋祖复生,其文治也不过如此。”
拍罢之后,他突然把话音一转,又饶有意味地说道:“陛下虽然圣明,却肯定不会猜到,你不仅发展了琼州,还实现了开疆拓土!”
这话……
难不成,陆大人已经得知了吕宋的战果?
看来是瞒不住了。
齐誉只得抱歉一笑,后又解释说道:“其实关于吕宋这事……”
“呵呵,莫说,莫说!本官既不想了解,也不想跟着掺和。”陆博轩将手一按,又畅笑说道:“估计你也听说了,再过几个月,老夫就要入京任职,参与中枢议政。所以,在这段时间,我既不想看到混乱的局面,也不想突增卓越政绩,一切皆追求平稳。通俗一来说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这话呢,前半句说得还算诚恳,后半句那面有点违心了。
这世间哪有不贪政绩的官?
他之所以这样说,主要还是担心刚刚归附的吕宋会出现政局上的不稳定,继而影响到他的锦绣前程。
这也就是该话中‘稳’字的含义。
虽然心里明白,但齐誉还是选择了看破而不说破,在果断收住了嘴之后,他便眯着眼睛喝起茶来。
陆博轩似乎确实无意讨论吕宋,开始问起了其他:“齐大人突然驾临省府衙门,不知究竟有何贵干?若有,还望明言直说!”
意思就是,彼此都是千年的狐狸,实在没有必要再扯什么聊斋了。
反不如直奔主题。
那好!
“不瞒陆大人说,我有意将大湾之土收复回来,然后再将其转给省府衙门接管,不知您意下如何?”
明送功劳?
陆博轩闻言先是一喜,而后又变成了刚才的古井无波状,淡淡道:“这份大功若放在以前,我定然会欣然若狂,可如今,我只想于稳中求胜,不愿徒生波澜,大湾回归与否,我是丝毫不感兴趣。”
齐誉却是呵呵一笑,顺着这个话茬继续说道:“哦?既然大人无意于大湾之土,那我琼州将其纳下,您觉得如何?”
噢……明白了。
这句话才是你此来的真正目的。
听是听明白了,但却没有想明白。
你琼州和那大湾天各一方,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既如此,你为什么要觊觎人家之地呢?
对于陆博轩的这个疑问,齐誉没作任何隐瞒,把前后恩怨全都说了一遍。
不过,有关沧海遗珠的事情却是被他特意掐掉了,此事乃是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哦,原来是这样呀……”
“陆大人,您觉得,这大湾该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