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预估,老娘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妇人,以她的见识,理论上应该做不了什么大额买卖,即使赚钱,也是一般性质的小富。
另外,赚不赚钱都是次要,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正是因为以上原因,所以,齐誉才没有关注母亲的生意。
然而这几天,周氏却是忙得连家都顾不上回了,这就不由得不心生他想了。
她的那家小厂,真有那么忙吗?
怀着这个困惑,齐誉走进了‘老干娘’加工厂。
才刚刚迈进大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辣椒香扑鼻而来。
确实很香!
齐誉深呼吸了几口,特地享受了一番这份不花钱的美味。
“此味只有琼州有,他地哪有机会闻?”
“妙哉呀妙哉!”
闻声,立即有人认出了他,连忙上前见礼。
齐誉却是把手一挥,和蔼地免除了礼仪。而后,他告诉他们,自己只是闲来逛逛,并无大事正事。
那啥!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挥退了这些人后,齐誉便独自信逛了起来,且边走边打听地来到了老娘办公的‘董事长’室。
还未进门,耳畔就传来了周氏的声音:“唉,要是俺孙子在就好了,这些个复杂账目,绝对不会超过半晌,他就能很好的计算出来……”
咦?
听这话的意思,老娘是被算账的事给难住了?
呵呵,既然逢上了,那就由儿子来给你捋一捋吧。
齐誉忙走进门,笑道:“我的娘呀,这得什么样的大账目,才能把您老难成这样?”
见儿子突至,周氏似乎有些意外。
晃过神来后,她便答道:“唉,还不都是因为这些洋鬼子的订单给闹的……”
什么?
洋鬼子?
老娘啥时候把买卖做到国外去了?
噢……我想起来了!
在大不列颠当初的采购清单上,不就特别提到了调味奢侈品‘老干娘’吗?
恍然后,齐誉才问起缘由道:“娘快说说,都是些什么样的订单,又都是些什么样的麻烦账?”
周氏皱着眉道:“是这样的,瓦卢瓦那边下过来了一张两万一千八百零八十瓶的大额采买,你说,这一瓶的价格三两八钱银子,总额应该是多少呢?”
嗐!
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是这呀!
齐誉刚欲列出公式计算,忽听周氏又道:“然而最为麻烦的是,他们带过来的白银的成色均为次等,按照你姐夫的评估,这类银子只能按照正常的八折八进行折价,这就有些难办了。刚好不巧的是,账房先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告了假……”
嗯!听明白了!
正是这两道不同类型的累积计算,才把老娘给难成了这样。
然而对于齐誉来讲,这只是打牙祭般的小菜一碟。
三五两下,他便算出了正确结果。
放下笔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事之中存在的问题:这些个外洋人,竟然以成色不佳的银子以次充好,真是太没有商业道德了。
这事必须重视!
要不然,琼州岂不成了贸易中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