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和苏琉的长期引导以及教育有些关系。
帝王者,乃是国之主宰,地位高高在上,如此最高的权威,怎么可以低头认错呢?
通过换位思考,齐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逻辑。
倘若,李宏裕公开认错的话,其‘神的形象’就会受到严重挑战。甚至,还会因此跌落神坛。
那样一来,他的权威性就会受到严重挑战。
此乃帝王之术,并不难理解。
但,这正是弊政的核心,同时也是历史进程上的主要绊脚石。
不把帝王给拉下神坛,社会就不可能取得实质性的进步。
而齐誉,就想做这个打破石头的蛋。
即使砸不碎痼疾,也要用自己的破碎激起醒耳响声以惊醒世人。
不过,这事宜缓不宜急,循序渐进的引导才是上策。
要知道,苏琉的洗脑式教育,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搬回来。
想到此,齐誉改变了原定策略,由说之以理变成了循循善诱。
于是,他便主动给李宏裕找了个台阶下:“关于战事上得失,陛下不妨慢慢思考,确实没有必要武断盖棺、妄下定论。”
说罢了后,他又转了个话题道:“不知,陛下在被囚期间,可有什么心得感悟?”
心得感悟?
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
李宏裕幽幽一叹,道:“在被囚期间,朕先后尝试过拉磨以及种田,其中之辛苦,可谓是刻骨铭心。通过这事不难看出,大奉底层的老百姓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他们只有劳苦耕耘,与天地争命,才有可能博取到赖以生存的粮食。”
“嗯?……嗯!”齐誉闻言先是一怔,而后,了,他很欣慰地点了点头。
适才,他还对李宏裕的死要面子心怀不满,但,自听到了他这席话后,又不禁暗喜了起来。
此子的性子虽然固执,但却不是无药可救。
他的内心尚为质朴,只要以正确的方式加以引导,就能将其改造成为真正的道德之君。
“陛下心系黎民,真乃我大奉百姓的好福气!”
“少保过誉了,比之您的‘以民为本’,还尚有不少的差距。朕决定,在回朝之后,进一步给百姓们减税降赋,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轻松一些。”
想回朝了?
急什么!
听到这话,齐大郎连忙摇了摇头道:“眼下还有要事置办,等皆妥帖了后,咱们再谈归朝的事不迟。”
“要事?是……什么?”李宏裕一脸不解,问道。
齐誉淡淡一笑,道:“巧逢小女出阁,陛下不得吃上一杯喜酒再走吗?”
听这话的意思是……先去漠北逗留?
这……好吧。
李宏裕脸色的僵了一僵,但,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就眼下而言,他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被动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