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南月面露难色。
玉娟拼命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家郡守大人一见到阳光就开始狂性大发!不能点灯的!」
江颜明道:「无妨,我先替他把把脉。」
江南月退到一旁,对江颜明道:「有劳赛神仙了!」
江颜明上前伸手探脉,只觉江北桥体内有一股奇异的灵流在乱窜,他本体脉细虚弱,可那股灵流却极其强劲。
他暗中运气武魂灵,想要强行压制那股乱窜的灵流,岂料手指却被灵流给震开了。
他心中暗道,好可怕的力量!传闻江北桥乃是一介书生,根本就不懂武功,可为何他体内会有如此可怕的灵流?这样强劲的力量,分明是习武之人才有的。
他道:「南月姑娘,脉搏我已诊断过,能不能挑开纱幔,我想先用银针封住令兄长的视觉神经,这样他就无法看到光亮之物,我也才好替他诊断病症。」
江南月一惊,有些质疑地道:「赛神仙,你可以用银针封住人的视觉神经,令其失去视物的能力。」
江颜明急忙解释道:「南月姑娘放心,只不过是暂时的!待我拔出银针之后,他便可以恢复视物的能力。」
玉娟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位赛神仙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够令人暂时失明。
江南月担忧地道:「不过你看不见,如何替我哥哥施针?只怕会又所偏差,稍有不慎便会伤到我哥哥!」
一旁的胡乱许实在等得不耐烦,他道:「南月小姐,虽然说眼睛部分的穴道很是精细重要,稍有不慎就会致人失明,可我家师父乃是世外高人,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替人施针,你且放心!」
胡乱许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哼!就算失明了,我师父也能让他重见光明的,何须当心?
江南月且是半信半疑,不过这段时间来来往往替江北桥诊治的药师不知来了多少,就连皇帝都派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断过,对哥哥的怪病却都是束手无措,不仅如此,他的病情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加严重。
如今这位赛神仙似乎有几分把握似的,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便姑且让他一试吧。
她点了点头,然后道:「玉娟,你过来帮忙!」
「是!」二人拉开了黑色的纱幔,江颜明顿觉纱幔之中有无数如烟黑气缭绕,随即迎面而来,好在他已经事先运起体内武魂灵护体。
只见他在幽暗之中取出银针,注入体内武魂灵,那银针顿时变成了有蓝色,他上前唰唰两针直接刺在了江北桥太阳穴附近,又是两针,扎在了他鼻翼两侧。
好在江北桥犹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并不反抗,他施针非常顺利,不一会儿,他道:「玉娟姑娘,麻烦你替我掌灯!」
玉娟有些犹豫,江北桥发起狂来的时候她是见过的,犹如野兽恶鬼,实在令她心有余悸,迟迟不敢点灯。
江颜明温和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将郡守大人的视觉神经封住,他绝对看不到一丝光亮的,你大胆掌灯就是!」
江南月也道:「去吧,玉娟!」
玉娟这才摩挲着去点桌上的那盏油灯,只见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在黑暗之中点起了一盏油灯,油灯光线昏暗,起初只是豆大一点,随之慢慢变得亮堂起来。
玉娟抬着
灯,慢慢靠近了床榻之上的江北桥。
江北桥穿着贴身的白色单衣,披着一件黑色的玄服,整个人披头散发,只见他目光呆滞地坐在那儿,就算灯火靠近也毫无察觉。
他的脸上还插着江颜明的四根银针。
「啊--怎么会这样?」惊叫的是江南月,由于哥哥不能见光,所以她命人将屋内挂满了黑纱,半点光线都照不进来,夜晚也不曾点灯,这些日子显然都没有机会见到哥哥的模样。
如今一看只觉眼前之人哪儿还是自己的哥哥,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之前的哥哥面白如玉,肌肤也是温润有光泽的,而眼前之人,仿佛是一具披着苍白皮囊的骷髅骨架。
不仅如此,他的脸上,手上还有黑色的荆棘突起,仿佛是体内的血管变异一般,又是被什么邪祟缠身了一眼。
胡乱许大叫一声:「这……这找的不是药师,南月姑娘,你们该找道士来驱邪才对啊!」
玉娟努力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府上的丫鬟、婆子私下议论,咱们家郡守大人就是被邪祟缠身了,看来似乎是真的啊!」
江南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心痛地道:「之前他的身上并没有这些奇怪的黑色荆棘,我只当他是病了,加上公主刚刚嫁过来,本来她身上就有邪祟附身的传闻,我们突然去请道士来作法,恐冲撞了公主,会被皇帝视作大不敬,所以我便命府上家仆不准从中邪这方面想,没想到哥哥的症状,到真相是中邪了一般!」
江颜明仔细观察着江北桥,排除他身上那些怪异的症状,倒真是一副美人胚子,他的骨相出奇的清奇,如今再一看来竟然有了几分邪魅之气。
他上前,轻轻触摸了一下他脖颈上的那些黑色荆棘,只觉那东西似乎是活物,竟然在他的手指下肆意蠕动,仿佛有什么困在他的身体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