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合作的条件。”
今日遭遇,让牛大富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一个小时候黄有才曾给他讲过的故事,那时他顽劣不堪,黄有才就用锁龙井中的那个恶龙故事来吓唬他。
牛大富道:“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老者笑问,“哪里?”
牛大富道:“这里是定国寺,也不是定国寺。”
朱延听得奇怪,牛大富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听到这句话,那老者脸色却微微一变,“你是黄有才儿子?”
牛大富道,“正是本少!”
老者道,“你爹生得干瘦如柴,你娘当年也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怎么生了你这个猪胎?”
牛大富道,“老子小时伙食好,再或是基因突变,关你屁事?”
老者笑道,“听说你娘当年生性风流,不会是跟那个人生的野种吧?”
牛大富闻言,登时暴怒,口中骂道,“我娘跟你爷爷生的我,这么论起来,我还是你爹呢,不孝儿,喊声爹来听听!”
轰!
牛大富又挨了一拳,这一拳,力道极大,打得他半天喘不过气来,他强忍剧痛,站直了身子,一脸嘲笑,道:“你们想方设法,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又施展妖术,说了这么多事,其实,根本就是因为一个原因。”
“嗯?”
牛大富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们,出不去!” 老者终于色变。
……
铁匠铺。
刘铁匠送走了范小刀、赵行。
那口铁锅,并没有带走。
他来到茶几前,擦拭着桌子,又泡了一壶茶,取来一只茶杯,正要倒茶,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对两个学徒道,“赵信,李青,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家吧。”
两名学徒拜别师父,离开铁匠铺。
临行前,还顺便把门关上。
刘铁匠摇了摇头,又取来了一只茶杯,倒满了茶,道:“茶刚泡上。”
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瘦弱老者从暗处现身,坐在了刘铁匠对面,盯着茶几上的茶杯。
刘铁匠道:“我们将近二十年没见了吧?”
来人道:“十九年零七个月。”
刘铁匠苦笑一声,“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虽都在京城,但你是名动四九城的大善人,又娶了貌美如花的娇妻,我不过是勉强糊口的一个老光棍铁匠,当然没有资格攀附您这种贵人了。”
来人道:“当年退出之后,我以为你不会再为组织效力了。”
刘铁匠道,“我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而且对方给的条件又很丰厚,我无法拒绝。”
来人道:“你与他们之间的事,与老朱家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错就错在,不该把我儿子也牵连其中。”
“他又不是你亲儿子!”
来人冷冷道:“他从小就是我一手带大,我给他换尿布,哄他睡觉,给他喂饭,教他读书识字,做人的道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对我来说,就是我亲生儿子。”
“哈哈哈!”
刘铁匠大笑起来,“想不到当年纵横魔道,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如今竟成了在家相妻教子,宠儿子怕老婆的妻管严,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也没有想到,当年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大英雄,如今变成了别人的一条狗。”
刘铁匠目光渐渐清冷,“我不甘心。当年为了一个承诺,教主自甘困于囹圄,李知行被迫流落北周,我们本可以联手,开创一个盛世大明的,你忘了当年我们的誓言了吗?”
来人平静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刘铁匠愤然道:“你有妻有子,有钱有名,还顶了个大善人的头衔,我有什么?我一无所有!”
“你有什么,你没有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我说过,你把大富牵扯进来,便已犯下了弥天大错。这,是我唯一不能容忍的。”
声音很平淡,平淡之下,是愤怒。
刘铁匠知道,这是他杀人的前兆,“事已至此,需要我做什么?”
来人道:“大富的事,我自己解决,我来找你,是为了警告一些人,不要招惹我儿子!”
刘铁匠呼吸困难。
他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本能的,他想要逃跑,离开京城,越远越好,什么酬金,什么条件,在此人面前,性命才是唯一要关心之事。可是,空气忽然凝固,他丝毫动弹不得。
来人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笑了笑,“不错,好茶。”
刘铁匠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站起身,开门,离去。
在这里,他是二十年前的血手人魔。
出门外,他是京城名声在外的大善人,黄有才!
PS:同学聚会,明天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