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六是个老光棍,住在城南观音庙南的一个茅屋中,在城内也没什么亲戚,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总甲带三人前去,只见茅屋破败不堪,没有院子,门口有个露天灶台,上面满是灰尘,显然很久没有动过火。
门口拴着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狗,看到众人,犬吠不止。
屋门紧闭。
总甲上前敲门,叫了许久,李满也没有反应。
众人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茅草屋内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秦兴上前,抽出刀,拨开门栓,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中年人,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看到众人,受到惊吓,喊道:“不要杀我!”
总甲道:“老六,这几位是京城来的总长,有几句话要问你。”
刘老六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不要杀我!”
他仿佛受到了惊吓,此刻已经神志不清。
范小刀来到他床前,问道:“刘老六,我们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来调查近日来城内的几起凶杀案,七月十一日,也就是六天前,你在怀明坊打更,有个乞丐被杀害,可有见过什么不寻常之事?”
刘老六道:“杀人啦,都是血!”
“可见过凶手模样?”
刘老六道
:“是猫妖!对,是猫妖,跟牛犊子那么大。不对,像是个人!”
总甲道:“老六,想清楚再说,别胡说八道!”
刘老六指着总甲,“是你,就是你杀的!”
总甲气得大骂道,“你个狗东西,胡说什么!两位大人,这个家伙疯了!”
刘老六口中说着胡话,范小刀尝试了几次,对方根本不理会,满口胡言乱语,看上去依旧一无所获,只得作罢,“给他找个大夫,开几副安神的药,等他情绪稳定了,再来问话。”
一无所获。
两人决定分头行动,去案发现场及受害人家中走访。
虽然卷宗中也有记录,可是大多都是秦兴下面的捕快代劳,很多都是敷衍了事。
范小刀分到了富商、僧人、乞丐,由怀明坊的总甲带路,赵行和秦兴一组,去调查其余人。
范小刀和李总甲,先来到了富商家。
家中死了主人,宅门口挂着两挑白幡。
由于案子没告破,尸体还存放在义庄,家人也没有出`殡。他遇害最早,已过去半个多月,家中那种压抑的气氛,没有那么浓烈,全家戴孝,家丁、奴婢各忙各的,夫人是未亡人,没有出面,由管事出门接待。
富商是在书房遇害的。
来到现场,所有门窗都是贴上了六扇门的封条。
管事回忆道,“那天老爷出门喝酒,回来时已是二更天,夫人睡觉浅,为了不打扰夫人,他去书房就寝,我熬了一碗醒酒汤,老爷喝了之后就睡下了,谁料……咳!”
想起那日惨状,管事也一脸哀容。
“那夜我就躺在隔壁,发生这种事情,我却没有察觉!”
范小刀四处察看,凶手是破门而入,门栓之上,有一道细细的痕迹,应该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拨开门栓。床上有一小摊血,地上有一大滩血迹,应该是趁受害者睡熟之时,一击毙命,又拖到了地上,开膛破腹,挖出了眼睛和内脏。
没有打斗和反抗的痕迹,也没有丢失财物。
所有的受害者都相同,那么眼睛和内脏,去哪里了?
范小刀道:“管家,你好好回忆一下,出事前一个月,你们老爷的行踪、出行记录和访客记录。”
管事道:“平日里我照顾老爷,他的所有行程,我都有记录的。”
管事转身出去,不多久,拿回来一本小册子,范小刀誊抄了一份。受害者是城内的大富商,每日行程安排的也很满,吃饭、应酬、参加活动,开会、收租、谈生意,几乎马不停蹄,要从这些行程中查出端倪,工作量不小。
范小刀又问,“出事那夜,你们没听到什么?”
管事道:“我们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腐臭味?”
“是的,那种味道,奇臭无比,我这辈子就闻过一次,不会忘,闻到味道之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连夫人睡觉这么浅的人,都一觉到天亮!”
范小刀提笔记了下来,“腐臭味?迷药?”
又问了一些细节,两人告辞,前往清凉寺,第二个受害人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