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是再度颔首,“他应该没事,他临走前给妖尊吞服了心意丹,联系尚在,况且非常稳定,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下落不…”
适时,院外有宫女传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宗主大人,宫外有一涂山督抚求见,她说此次前来拜会,是为国师大人一事。”
“真是巧了。”裴如是与周倾韵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顾钦便缓缓行入庭中,俯身恭敬道:“晚辈顾钦,见过二位前辈。”
周倾韵倒是大方,挪出身侧另一张椅子,道:“不必拘谨,你是来传妖尊大人的旨意的?”
顾钦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如小学童般将手乖乖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平日里断不至于如此,可奈何这两位气场太大,她轻声道:
“不敢说是什么旨意,是来说一点儿妖尊大人想要告知的事实与猜想,还有她自己的一点儿毫无私心的请求。”
桌对岸这两位又对视一眼,太后姐姐笑道:“不急,一件一件慢慢来。”
顾钦点头,“首先,是不知两位前辈可否听过那位登上仙位的柳仙子的名号,传言中柳仙子出身大离,前往昆仑,终于被仙人扶顶证道成仙。
可实则小钦派过人去往昆仑打探,结果是昆仑上下内外,没有一人见过柳仙子,她或许并没有到过昆仑,与林先生如今下落一般无二。”
粉毛狐妖在两边不时的对视下,忽觉压力山大,暗自搓了搓手,低头道:
“此外便是,涂山疆外,也就是林先生失了踪迹的地方,有两家仙道相争,一方分不清路数,妖尊大人说可能是使乐器的,而另一方则是很明显的剑修。”
裴如是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每敲一下那狐妖的耳朵便是颤一下,等她话说完了,裴如是才是问:“所以…尊驾的看法或是结论是什么?”
“天钟之下能入洞虚的剑修,无非只有天观一家而已,自家妖尊是想说,这是天观做的?包括先前的柳半烟,其实是被天观看上了?”
周倾韵双手捧起茶杯,剪眉低垂,似是充满疑虑,还不待二者说些什么,又是自顾自抛出了第二种看法:
“或者是…看上柳半烟的并非天观而是另外一仙家,而林不玄亦是第二人,但此门三番五次来人间捞人,终于惹怒了天观,才至于此?”
裴如是接过话茬,“可我们怎么知道妖尊大人并非把我们当枪使来对付天观?数月之前若不是天观乃至天钟制裁,恐怕她早已将大离吞并了吧?”
“我…”顾钦双腿紧紧并拢,夹在两位气场大的吓人的御姐中间,身为涂山督抚,如今也只能像只可怜的兔子一般,她只敢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只是…只是妖尊大人的猜想…”
周倾韵余光瞥过这只神色苍白的粉毛狐狸,笑了笑,“这事我们再商榷,若是属实,再议天观不迟,对了,方才你说你家妖尊还有什么请愿,便只有对付天观这事儿?”
顾钦点头又摇头,最终在两者注视下,将一封信推在桌面上,而后急忙起身,“还有这封信上所言…请二位过目,小钦告退!”
裴如是两人并未拦她,待至那狐妖的身影跃出庭院,裴如是才是踌躇着问:“我倒是奇怪,你不气那妖尊?此外…你觉得此事有几分真假?”
“如今寒毒已解,往事勉勉强强能算过去,但能不能翻篇还得看林不玄他怎么说,他若是想…咳咳,再者…见了那妖尊再说吧…”周倾韵揉揉眉心,沉吟片刻,才是道:
“至于此事的真假嘛…只能说是难以定夺,你不妨再去一趟涂山疆外,若要挪人,总要用到各类法门,总有蛛丝马迹,若有天观的确切踪迹,立刻联系我,不要贸然行事,你莽撞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裴如是没什么动作,太后姐姐便捉起她的手腕,郑重道:“不可贸然行事,你可明白?本宫如今修为复原,亦如是之前的你,洞虚之下绝无敌手,你死活我管不着,别让不玄他…”
裴如是不等她说完便将手挣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再甩了甩手,随后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看看那妖尊说了什么。”
周倾韵揭开信封,字迹端正且清晰,熟悉的样式一眼能看得出是妖尊的亲笔的:
“如若诸位要对付天钟,想必奴家的洞虚修为也能成为诸位姐姐们不小的助力,而此法门便是奴家绞尽脑汁想到的唯一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修为的解法,那便是——请诸位姐姐的夫君,也就是林不玄与本尊共修尾术…通俗来说,便是让他…睡了我…请诸位…道友见谅…?”
两人再度相互对视,继而一齐拍桌: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