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感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的脸上,一阵发烫,一股腥臊的味道直冲脑门而来。他想大口的吸口气,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他觉得他很清醒,但是看到的一切又那么模糊。身体像棉花一样轻轻地飘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薛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掌柜福贵的房间。
左右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是真实的,一颗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想起当时的凶险,一阵心悸。
“不知道张叔怎么样了?”薛霖挣扎着坐起来,崩裂了胳膊的伤口,雪白的布带上印出三道血痕。他龇牙咧嘴的叫了几声,下了床,发现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浑身上下有些酸痛。
正在这时,门“嘎吱”一声别人推开,印出一张熟悉而慈爱地脸。
“好些了?”来人问道。
“好多了。”薛霖答道,这个平凡的面孔从自己被救的那一刻,就变得高大了许多“掌柜的,张叔怎么样了?”
“他的伤势要重些,恐怕要躺两三个月。”福贵轻描淡写地说道。
“太好了!”薛霖欢呼道。
“嗯?”福贵假装嗔怒道:“要不躺上半年一载的?”
“不、不,不是的,我还以为张叔那个了,吉人自有天相,呵呵......”薛霖赶忙解释。
福贵挥了挥手:“你去看看他吧,他也醒了,问过你了。”
薛霖认认真真做了一辑,冲出门外。
从张叔那里出来,天空已经挂了星星。薛霖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张叔虽然还很虚弱,但伤口并未伤及内脏,休养些时日应无大碍。
张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可得尽心伺候着。想着想着,薛霖来到了后院的凉亭,坐在微凉的石凳上,望向远处的大山。
月亮孤单地挂在大山的一角,微弱的光芒洒在黑幽幽的山涧,泛起一层模糊的白纱,安静而深邃。
偶尔传来一两声吼叫或是几声尖锐的鸟鸣,似乎想撕破这无边的黑夜,但瞬间又消失在茫茫的雾气中。
一阵微风吹来,薛霖有点发冷,月亮也躲在了云朵里。
薛霖像是被压在了大山底下,心里发闷,眼前又冒出那只巨大的黑熊,将自己死死地按在地下。
一道光芒闪过,薛霖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就是那道光芒,将黑熊削成了碎块,冰冷无息,却给了自己无限的希望,让自己热血沸腾。那光芒是一把剑,而剑的主人正是掌柜福贵。
这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甚至总想让他自己显得有些卑微的老人,在拿剑的那一刻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一刻的场景盘绕在薛霖心头,挥之不去。回想起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回想起这两年掌柜的对自己的温情,不由得百感交集。
颠沛流离中来到了东来客栈,掌柜的收留了自己,让自己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从来没想过将来去哪里,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
现在看来,就算依靠这片大山生活,也非易事,自己该怎么办呢?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其他岂不都是空谈?想着想着一头撞到了门柱上。这一撞,似乎被撞开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