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谜之操作,本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谢云书腹诽归腹诽,从龙幽这边得到一点准确的情报,其他都可以延后慢慢调查。而他今天来夜叉国,自然不仅仅是打探这边三国的态度,更是有意问问看他们将来的前景看法。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兽族应该本身都并不拒绝重归人界。届时疏通魔界与人界的通道……嗯, 这件事还得琢磨琢磨。”
“你害怕魔界大军闯入人界?”
“我怕三族又打起来。”
魔界大军对谢云书而言,眼下真就只是一串数字。可伏羲现在清醒着,又没把留在人界的神族调回去。但凡发生什么擦枪走火,那估计都得是神魔大战,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真要打通两边通道,最起码得有出入境管理机构才行。毕竟神魔两族对人族,依然还是太危险了。好在之前人界在符箓绘制等各项技术上,都有了长足进步, 倒也不是不能一搏。
不过, 就在谢云书跟龙幽接洽之时,神农的行动力那真叫一个高效,根本不跟大家伙商量的。这边讨论正热烈的时候,谢云书突然只觉一股浓烈的无与伦比的浊煞之气,陡然间充斥在九幽魔土之上,比起之前所见魔族都要更强。
除了不知深浅的神农以外,谢云书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等程度的煞气。而在魔界上空,重楼与飞蓬酣战未休,不久亦受到影响。
本想飞蓬失去许多年修行,自身大有增进,在武道上会落后一些。可重楼此刻与他动起手来,竟察觉飞蓬剑境非但没有原地踏步,更似包容景天所悟兼之万战历练,刀剑争鸣,倍感爽快,专心投入更容不得失神。
然而蚩尤煞气一冲, 这一回却令重楼分神少顷。得亏炎波血刃是绑在小臂外侧的臂刃, 纵使重楼分心之下, 也不至于像当年飞蓬一样错手丢剑,仅是一时被动落颓。
但在此消彼涨之刻,飞蓬却觉一股凶险袭身,庞然猩红牛角,陡地映入眼帘。紧随其后,狂猛威武身影,既发出一声嗜战狂笑,精神抖擞杀入战场,丝毫不顾旁人想法,劈头盖脸就是对着飞蓬一通狂猛输出。
刹那间,一进一守,飞蓬疾退,身似飘风一般轻灵,无迹可寻。来袭者却似经验愈显老道,巨臂陡地暴涨一截,就要扣人重挫,创敌机先。所幸蚩尤纵强过飞蓬, 可皆处于三皇之下的顶层实力,断不至一击就能让飞蓬落败。
不仅如此,信赖重楼绝不会趁虚而入,飞蓬鬼魅一般尽展所长,以风之飘忽渺然,连续让过蚩尤破碎空间而出的杀势,给自己争取到足够时间。而对蚩尤这等对手,飞蓬更不免见猎心喜,就算打不赢,那也是要放手一搏的。
如若一味避战,魔土之中,飞蓬久拖仍旧必失。可蚩尤大张旗鼓寻衅,谢云书见状总不能将之无视,何况还有景天在,压根不必担惊受怕?
要打就打个痛快!
“嗯?好对手!”
谷絖
无论蚩尤是不是刚复活还有起床气,突然两道身影一个交错,相互已换了对手。谢云书及时驰援,长袖一翻出莲灯,照见天地光明净化之力,登时使得蚩尤眉峰镇敛,攥拳手臂直捣黄龙,悍然轰向谢云书持灯之掌。
魔神六臂之姿,威猛无匹,压根无须武器,就是最强。但谢云书面对不挑食的蚩尤穷追猛打,居然亦是岿立不动,不计太始莲灯是否会被蚩尤一拳打碎,昂然抵住他的刚猛拳背!
神的神通,兽的体魄,人的智慧。
这三种,此刻算是在两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拳对拳轰鸣一爆,却无一人退却。
只不过除了智慧以外,蚩尤的神通更多是神农创造的独特个例,依然有着魔族狂爆的缺陷。而蚩尤更擅长的,仍旧是他无与伦比的兽族气力,在这方面有着极大优势。
与此相比,谢云书真正三相相合,虽然在力量上不占上风,却能使太始莲灯根本不受拳力所阻,万丈光焰登时吞噬蚩尤一身,神通妙术信手拈来。
惟独可惜的是,蚩尤这一系的魔族,都特别擅长玩火。特别受到魔界炎毒影响,在火的抗性上可谓一等一的夸张。而且蚩尤本人能打通人魔通道,垂死之时仍能重整魔界,足见实力上亦是独树一帜。谢云书势在必得的天火焚身,罕见地仅在蚩尤身上留下灼烤的轻伤。
凭着九幽煞气被蚩尤自然吸引,他伤处恢复亦是极快!
蚩尤扭了扭脖子,战意高涨道:“你的身上也有父神的血脉,何不变身酣畅淋漓一战?”
“我变不变无所谓。反正你有六只手……与其我分心,不如维持正常人的模样不变。”
对付蚩尤和对付魔界多位“一般”的顶级魔神可不一样。谢云书需要维持绝对的上限,而非分出一堆强大分身,去搞围殴这种没意义的活。
要知道当年蚩尤落败前,那也是从神堆里打出来的。谢云书只要有脑子,就一定会扬长避短。而相比蚩尤以最多的神农血脉见长。谢云书的优势就在于综合盘古,没必要跟他斗蛮力,光逞肉体的凶威。
然而,谢云书此刻唯一的疑问,就是神农把蚩尤给整活了,对祂个人的损耗如何。不过谢云书其实也很清楚了,三皇都属于那种不怎么在乎自己损伤——大不了撑不住的时候,就滚去闭关、睡觉、诈尸显灵、下落不明,一气呵成。
现在神农不出面,估计是想看看谢云书是否有足够的斤两。毕竟三皇都挑明了期望,那自然首先得谢云书过了这一关。不然不管谢云书怎么做,没法压服三族,那肯定做不一条心,迟早该崩得崩!
脑海里厘清了思路,谢云书也不在乎蚩尤有多狂了。但在动手前,谢云书灵识一扫九幽魔土,看到群魔虎视眈眈,却还是先对蚩尤说道:“现在敌众我寡,至少你得给我一个保证。”
“我在,谁敢不经允许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