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极殿居住的太妃们，就算不疯不傻，也早已没了昔日的尊严。苏太妃那“本宫”二字一说出口，气势一点儿也不输当今的太后娘娘，听起来是那么的威严有份量，让容沫儿有些刮目相看。

    容沫儿深吸了一口气，学着苏太妃握笔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太妃鄙夷地瞅了那歪七扭八的字儿：“丑，真丑。”

    容沫儿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指：“奴婢从未学过书法，脏了娘娘的眼。”

    苏太妃将容沫儿写的字儿揉成一团：“本宫三岁时候写的字儿都比这好看。哎，算了，至少你还识得几个字。”

    “还望娘娘多多指点，奴婢愿意学！”

    苏太妃盯着容沫儿，冷哼了一声，接着缓缓挪步到砚台旁，挥笔潇洒，写下了一个“一”字：“练吧。”

    “练这一横？”

    苏太妃不耐烦地道：“别小瞧这一道横，单单这横就能看出一个人笔力的深厚。‘一’就像是建房子的地基，地基不稳，房子就会塌。”

    “谢娘娘赐教！”

    容沫儿这段日子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虽然苏太妃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看她不顺眼的样子，但她们已经有了直接的交流。

    交流便是交情的开始。

    看到特立独行的苏太妃竟然能和容沫儿和谐共处，还教起了她书法，太极殿的下人们都瞠目结舌。不过惊讶归惊讶，效仿的却是没有。就算攻略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太，又有什么意义？

    唯一向容沫儿取经的，就是绿蕊。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跟了不同的主子，待遇就是天壤之别。

    绿蕊每日就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便如此，也没有打击她想要好好伺候李妃的决心。可惜，容沫儿的那些法子对李妃都不奏效。

    如果苏太妃是一只傲娇的猫，那李妃就是一条疯了的狗。

    李妃只要见到绿蕊就会发疯，好像是在把过去近十年的愤恨全都发泄在绿蕊身上。

    不管绿蕊做了什么山珍海味，李妃都不领她的情。要么朝她吐唾沫，要么甩她脸巴子。足疗也好，沐浴也罢，更是绿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被李妃抓伤就已经是万幸了。

    绿蕊始终相信，李妃即使疯了也是个人，是个人就一定会有善良的那一面，就一定会向往光明，只不过她还没有找到打开李妃心门的那把钥匙。

    但是无数次的碰壁也深深地磨损着绿蕊的身心，她也是个人，也会失望，会徘徊，会惆怅，会忧伤。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何时，李妃也不知道还能苟活多久。

    李妃，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