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车子剧烈地颠簸起来。车轮在碎冻的石子上碾过。

    你脸色发白。你闭上了眼睛。你斜靠在车厢板壁上。你伸手抓住了窗下的扶手。

    我：“怎么了？”

    你痛得没有声音。

    车子又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被震得肋骨都一阵疼痛。

    天旋地转，你没办法再坐稳了。你向侧面滑倒下去，倒在座位上。

    “停车！快停下！”我。

    （二）

    我用手绢给你擦着脸上滚动的汗珠。

    我：“你不要动。就这样躺着吧。不要把药吐了。”

    你找不到我声音的方向。你困难地想要找到我发出声音的方向。

    我握住你的手。我：“我在这儿。”

    我握紧你的手。你的手上也全是冷汗。

    我：“你跟着我的声音。我在这儿陪着你。我爱你。”

    我：“我爱你。”

    （三）

    吴顺和谢双成架着你下了马车。

    你在疼痛和窒息中寸步难行。你坐倒树下的雪地里。你靠在谢双成身上。

    吴顺：“现在有空气了，这里有很多的空气，你努力呼吸啊，努力地呼吸。”

    你在谢双成怀里晕了过去。鲜血从你鼻孔里涌流出來。雪地上很快就一片殷红。

    我伸手捂住了心口。

    我也觉得快要死了。

    （四）

    你呼吸着。你看着头上覆满冰雪的松枝。许多雪末随着寒风的吹过从树枝上飞扬起来。你感觉到它们纷纷扬扬地落在你的脸上，眼皮上，额头上。你感觉到一阵冰凉的刺激。

    你意识中的浓雾散开了。你脑子很沉重，累得直想睡过去。

    “不！不要睡！”吴顺抓了把雪，他轻轻地拍着你的脸，他：“醒醒！不要睡过去！”他：“再坚持一下，药马上就会有效了。”

    ≥≥≥≥，m（五）

    药物生效了。你的脸色缓和了过来。

    “能动吗？”吴顺问。

    他：“我们扶你再上车去躺会儿吧，外面太冷了。”

    你头。

    （六）

    你抓着扶手坐了起来。你疲倦地伸手按着太阳穴。你摇动着头。

    我：“怎么，还是痛吗？”

    你：“不。”

    你：“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