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看了我一会儿。
(三)
突然,他的头脑好像掠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念头。
他的表情立刻随之起了变化。他露出某种惊异和严肃的紧张。
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说:“夫人,我刚刚想起来一个在我们家族里流传了很久的传说。”
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异样。
他的声音里面有了一点震惊,有了一点急迫。
他说:“难道,难道,他也是您的亲人吗?”
这个问题逼迫得我无法呼吸。
我在呼吸的停滞当挣扎了一下。
然后,我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紧接着问了一句:“请问,您是他的什么人呢?”
他问完之后,目光灼灼地盯住我看。
我得承认,他这个问题把我问倒了。
是啊,我是你的什么人呢?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呢?
我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
我在亿万流光之一直苦苦地追随着你,追随了如此之久,但我一直都不是你的什么人。
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夫妻名份,我们也从来都不是人所共知的情侣。
我有什么合理的身份可以拥有你的遗物呢。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
我什么人也不是。
我再次怔住,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感到发自肺腑的悲伤。
(四)
在我怔住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色大变。
他的嘴唇都白得没有血色了。
很显然,他感知到了我内心难以言传的古老悲伤。
他喃喃地说:“不。您不用回答了,夫人。我知道您是谁了。”
他说:“我的这位先祖,曾经有个深爱的女人,他们彼此深爱对方,但他辜负了这个女人,让她空等了漫长的一生。他始终都无法满足这个女人的心愿,没有机会娶她为妻,也没有机会与她白头偕老。”
他说:“您,是他爱的那个女人。”
他的声音很明显地颤抖了起来。
他说:“那个他深爱了一生的女人。也许,不止一生。”
他说:“您,是我们家族的老祖母,是当年的陈琴….”
我无法再安坐在那里,无法在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地安坐在他身边。
我身不由己,霍地一声从座位站了起来。
但我立刻被他抓住胳膊,随即被他一把按在座位了。
他看着我的面纱,他嘴唇颤抖着说:“我退出了。夫人。它现在是您的了。它本来,应该是您的。他在很早以前,已经将它送给您了。”
在极度惊愕当,我感觉到他轻轻托了我的手肘一下,我身不由己地再次举起了出价牌。
然后我听到主持人数数的声音:“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然后一声槌响。
竞拍结束了。
我得到你的护身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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