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脑子里的思绪自由发挥着,熙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男还是女?是不是认识的人?高中同学?应该不可能。会不会,熙真的喜欢上什么人了?大学里认识的?还是工作之后认识的?或许,Bench……
找不出答案时就向他人求助,这就是生存的捷径“你知道熙生病的原因吗?”。
电话那头有了回应“工作压力大?”明显Bench的语气是反问我的看法“我看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以为别人无聊到把每一天当做愚人节一样的过,甚至……”
“我看,就不是!”挂断了电话。
Bench的回答让我觉得他对熙的认知因为熙的病有了动摇,我很生气,可我也很明白:人的心永远保持“墙头草”的状态,往哪边摇,还不是看风往哪边吹;直觉也同时告诉我,Bench应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有意识地把脑子放空,专注地看着街道两旁每隔10米就种上一棵的小叶榕,裹着满身是疤的皮,掉着很长的像胡子的气生根,俨然一排排站得规规矩矩的老头子,可惜了,不能说话。
任由手机在衣兜里震动着,不看也知道是Bench打回来的。
小时候,私底下我和熙议论过Bench,做事一根经。按部就班,不变通;说话忍死理,没说完的非要拉着你说完,没解释清楚的非解释清楚,从来不管别人想听不想听。你要不让他把话说完,他就像被诅咒了一样纠缠不休。说完还不算完,你还得赖着性子好好跟他说“我理解你”、“我原谅你”、“这都不是你的错”……只有类似这种话才能宽慰他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才会让他露出像得到上帝和自己赦免的无过失表情。每次看见他这种自未的表情,我都觉得挺无聊,更多的是无奈。
Bench的孩子气时不时就会跑出来作祟:无礼地强求别人认同他的做法,无礼地要求别人满足他想要理直气壮生活下去的需求。仿佛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一个懂得如何恋爱的情场高手;事实上却是一个蛮横的家伙,一个不懂如何去爱别人,只疼爱自己的小破孩。越是无公害的人,越是乐事多多,也越是罪状累累;有时候我真是爱极了第一个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人。
在说别人的时候,我也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在朋友眼里,也许,可能根本就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人,一个自由散漫的人,一个善于挑衅,善于攻击,善于掩饰,不成熟却又装得够老练的虚伪的流氓。我妈给我下了一结论“看上去体贴入微,成熟稳重,善解人意,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不懂事、不知艰辛、不为他人着想的自私的人格残废型社会边缘人。”当我听见我妈说这个话的时候,心中燃起了钦佩之情,那确实是一针见血啊!扎得我浑身是血窟窿。
原来最了解我的人还是我妈!
对!最了解熙的也一定是她!
今天,又飘起了小雨。
这座城市的冬天总是罩在阴霾中,淅淅沥沥的雨就是家常便饭。阴冷绵柔的风,潮湿而灰尘味浓重的空气,滑溜溜的地面,光秃秃的银杏树干,我讨厌这几年搬迁来这里扎根的外来树种,像庄稼地里疯了的蝗虫一样到处撒野……最难受还要算像夜间一样黑的傍晚,从来看不到太阳落山的景儿。
亮着灯的街道上,人从雨雾中来,走到雨雾里去。
我不知道是该加快速度往熙的家赶去,还是该放慢步伐拖延和熙家人见面的时间,分明很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人是谁,可又惧怕知道实情后慌不择言的窘态。在心里,我暗暗嘲笑自己,连慌乱的立场都没有,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着,眼睛里融不进周围的人和物,空空地只是看着人们向我移动过来,然后又顺势躲开我继续往前移动出去,就像我开着车却上错了道,欲罢不能,只能不停地逆行。虽没刻意听旁人的对话,但那些话却如打字机敲出的响声一样无可抗拒,耳朵自动把一切都收罗了进来。
“小妹儿,再来份盐水花生,动作快点喔。”天黑得早,大排档已经开市了。
“书包背好,驼着背干什么?腰杆直起来。“这话真耳熟,是不是当妈的都很会责备自家孩子。
“今天才3号,15号才发工资,等钱用啊~不过发了工资也到不了我手上,直接上交银行,房贷掐死人!”这几年供房的人越来越多,工资不够还房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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