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此刻踏上兽部这条镇山路的,有二三百人的样子,其中也正有古天和小离,那眼中有嫉妒流露的潘松,和那手中抱着小兽的少年。
但在这条古路上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无法在察觉到同在这一条古路石阶上的其他人。但在传承之山,山脚下的众人却如同在看一幅海市蜃楼的奇景,能清楚的观望到此刻这条古道上的所有人和全部的场景。
在古天刚刚登上此路的那一瞬间明显能感觉的出,在这石阶之上的感觉和外界所存在的不同,似乎在身体之内存在的血液循环开始变得迟缓了一些,而总是赖在古天肩头的那只猴子也不知在此时窜去了那里,但想来凭借那猴子的灵性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此刻古天站在古路台阶的第一阶,抬眼向上望去,日光变的苍白而昏暗,脚下镇山古路的台阶像是一条沉睡中的太古神龙,蜿蜒绵长,向着山顶的方向蔓延开去,古老的台阶经过岁月的沉淀,透漏着一股苍凉,和腐朽,古天没有继续抬脚往上走去,而是感受着此地的威压和于外界存在的不同。
停顿片刻,古天似乎有了一丝适应,然后抬眼望去,目中漏出坚韧和执着,像那个黑夜中站在大衍剑部断崖上练剑的少年。
古天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步伐缓慢但却平稳,古天感觉每走一步体内流动的血液似是都在颤抖,像是隐隐想要沸腾一样,那是一种如同沉睡万古岁月的生物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想要从沉眠中醒来一般。
下方大衍兽部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在观看着在镇山古路台阶上缓慢前行的这些少年。此刻处在第一位的赫然是那叫做潘松的少年,少年眼中依旧有着一丝阴森的暗芒闪烁,在心里暗道:我潘松今天便要像所有人证明我才是这大衍兽部的最强之人,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我部下任的族长,是我部未来的英雄。
还有那叫小离的丫头,我要让你知道我要比古天那小子强上多少。
处于第二位置的是一个身材强壮的兽部少年,那少年咬着牙,正在坚持着一步步的往上前进。
而处在第三位置的则是小离,小离缓缓的迈动着自己娟秀的小步,此刻像一朵紫色的花,在这条古道上形成了一抹独立的风景。
那抱着白色小兽的少年,紧随在小离身后,隐隐有超过小离之势。
而古天处在第二十三的位置,古天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感受着每登一阶石阶之后身体所带来的变换,那似乎是对全身血液的一种压缩,将全身的血液压缩进一个范围,燃烧掉一些存在于身体里面的浑血和杂质,而在不断的压缩中血液竟是更加精纯。
此刻古天已经登临第七十阶石阶。血液依旧在不断的压缩中,脸色因全身血液被压缩,缺少血色而变得苍白,古天咬紧牙齿,继续朝着之后的石阶走去,像很多年前刚开始练习拔剑术时候的样子,尽管痛苦,可却依旧日复一日的坚持着,不曾放弃,八十阶,九十阶,当古天走到第九十九处台阶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第一百阶石阶,明显与前面的九十九处台阶不同。
这第一百阶台阶,不在如古天所走过的台阶一般古朴而沧桑,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这处台阶散发着荧荧的光芒,隐隐的威压从那处台阶散发而出,古天表情依旧坚定,朝着那第一百道台阶踏去,
轰隆,像是山崩一般的声音在古天的体内炸响,那剧烈的痛楚沿着古天全身的神经线走遍全身,而之前那些因压缩而不断变少的血液,在踏上这第一百道台阶之后开始迅速的爆发,那些被压缩的血液,此时分裂成两半,分别霸占了古天小半边身躯,隐隐成对阵之势。
此刻古天左半边身体里的血液呈赤金色,右半边身子里面的血液呈乌金色,此时两种颜色的血液竟相互排斥,似乎此时都想占据古天的这具身躯,将另外一种颜色的血液挤压同化掉。
但两种血液似乎势均力敌,谁都无法压制住谁,便开始各自占据住古天的一侧身躯彼此僵持着。而此刻古天的痛楚却是因两种血液僵持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加剧着。身体里不断传出那两种血液因碰撞而形成的轰鸣声。
此时大衍兽部的蛮岗和各位骨干以及兽部所有的族人,都盯着镇山古路,看着这条山路上咬牙前行中的少年们。此刻古道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踏过了第一百道石阶,朝着更高的石阶迈去。
只有古天依旧停留在那第一百道石阶上,面色苍白,额头布满汗珠,表情颇为痛苦。似乎是在和什么对抗着一般。
而此刻走在镇山古路最前方的是那手抱小兽的少年,此时那少年已然踏过第二百道台阶,朝着第三百道台阶处走去。排在第二位的是小离,小离表情依旧从容,那身淡紫色的长裙此时似乎成为了众人眼中最亮丽的景色,而那潘松已被小离超越处在第三的位置,刚刚踏出第二百道台阶。
在众人瞩目观看的同时,已然有两道身影降临在了兽部传承之山的山脚下,两人朝着此时看上去颇显虚弱的兽部巫祝蛮岗,抱拳问好,之后蛮岗命人取来两张凳子,两人和蛮岗一同坐在山脚下的那处石台上,一同观看着此刻在镇山古路上一步步前进的少年们。
而这二人正是接到兽部消息之后赶来的墨菊和幻靳,在蛮岗一番介绍后,墨菊和幻靳也算知道了大致情况,蛮岗说:“今日正巧赶上他决定开启镇山古路,便也邀请了古天和小离一起闯一闯这兽部的镇山路”。
此刻三人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便没有在说话而是将目光一同投向了古道上的众少年们。墨菊和幻靳一同将目光落在了处在第一百道台阶处的古天,
幻靳传音给墨菊道:那孩子感觉此刻似乎很是艰难,而墨菊目光坚韧似对古天抱有极大的信心道:我相信那孩子总能走过来的,我部那些古老记载中对镇山路也还有些描述,镇山路前三百阶是对自身血液的锤炼。
你也知道那孩子的身世,他本不属于我大衍,可当年子陵视那人为知己,答应那人要给这孩子最好的指引,让这孩子修习我部的传承之术,可我族传承为血脉传承那孩子又如何能获得,
子陵无愧为我剑部不出世之奇才,竟然能想出那样的法子,让祖巫石像认可那孩子,并赐予传承之术。
只是可惜了子陵那孩子,说完那墨菊长叹了一声。
像是多年前的记忆再次触痛了那些被他藏进心头不愿过多提及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