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不走陆路,非得过个河?”古寻收回目光,一直看那么老远的地方,他眼睛也有点受不住。
往东北方向走,并不是非得过黄河才行,也可以多往东偏一点,过函谷关,走渑池——就是蔺相如立大功的地方。
章邯闻言苦笑一声,“这是齐王陛下特意要求的,要渡河一次,走走不一样的路,来时因为礼仪和安全问题走的是陆路,这返程了,齐王却非要走这一遭,旁人也劝不动他。”
古寻咂摸了下嘴,“这齐王建没事找事,是打了什么歪主意吗?”
章邯闻言把头低了低,权当没听见古寻前半句话,这年头王权至高无上的思想深入人心,纵然眼下无人,章邯也不敢像古寻一样随口编排一国君王。
“大概没有吧。”
“怎么说?”古寻追问道。
“齐王陛下只是要求换路渡河,并不曾指明要求从阴晋渡口过河,甚至一开始说的是到西河之地再这么做的。”章邯解释道。
“这样一来,渡河地点就是不确定的了……”古寻点了点头,姑且认可了章邯的说法。
由秦入齐,就绕不开黄河洛水,如要求稳健,自然是由洛阳一代过洛水,越黄河为好,不过要是不走那里,能渡河的地方也多了去了,齐王建不好把控。
当然,身为齐王,他有能力左右行进路线,但是章邯既然说不太可能了,就代表齐王建没有暗地做动作。
“反正……注意点吧。”这种安保工作,古寻也不懂,只能交由更有经验和手段的章邯来。
“国师放心,都已安排妥当,绝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的。”章邯对此也是有把握的,他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人手,清空河面,在两岸驻守大量兵力,拦截任何人靠近渡口,基本上是万无一失的。
“嗯……”古寻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转而说道,“咸阳那边记得也帮我盯着点。”
章邯躬身小心的回答道,“末将明白,请国师放心。”
古寻扭过脸望了望远处的江面,呢喃道,“再过两天,估计就该有人坐不住了……”
章邯头颅低垂着,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古寻的话一样。
在古寻布置好了有关咸阳的安排之后,章邯也终于发现了他这位上司目前在都中最让其为难的软肋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到这一点,说不准确实会被牵绊住。
不过这事,牵扯到他上司古寻的私人关系,又很大概率牵扯到朝堂上的某些朝臣,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和大王有关,实在不是他一个少府从官该多掺和的,能闭嘴他还是闭嘴的好。
古寻也不需要章邯的回应,他这话一半是自己说着排遣排遣,一半是提醒章邯不要疏忽了咸阳的情况。
虽然不可能出事,但是他还是得尽量多留意一番。
“对了,影密卫隐于暗处,齐王车队的戍卫问题,你能亲自安排?”古寻翻过咸阳的事,转头笑着随口和章邯聊道。
“齐王的戍卫安排,是由随行的护卫参将安排,不过末将受王命所托,可以暗中节制调遣。”
“嗯……你瞒过罗网了?”古寻沉吟一下,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