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呢??”
哐!
一声脆响,刘季松松垮垮的站在桌子一旁,狠狠的把手里的骰盅砸在了桌面上,同时一脸无奈的对朱家说道:
“我说老大,你就别跟个怨妇似的念叨个没完了,我感觉自己头都让你念大了!”
刘季对面,穿着一身华贵绸服,头发梳的锃亮整齐,手上带着丝质手套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伸手按住刘季拍在桌子上的骰盅,也看向朱家说道:
“朱大堂主,要不要也来玩两把?”
说完又看向刘季,“老弟开大开小?”
“我没有心情啊……”朱家唉声叹气的回了一句,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低沉。
刘季忍不住一翻白眼,“争夺侠魁的最大对手田猛死了,你反而心情变差了!”
朱家猛地一抬头,略显激动的回道:
“我也想开心一点啊!”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算在了我的头上!”
此时朱家的面具变成了黄白相间小嘴圆长的乐,这个乐和喜不同,一般并不表示他开心,而是表示其他和笑有关的情绪,比如嘲笑,比如讥笑。
当然,也包括苦笑。
他平时用这个面具都是去笑话别人,这一次看乐子算是看到自己头上了。
话说完,朱家的面具又变回了哀,他也再次用自己的小手捧住了自己的大脸。
“小!”刘季盯着骰盅说了一个字。
司徒万里不着急开盅,扭头看向朱家问道:
“这事不是你请盖聂和卫庄干的吗?”
“我可请不动这两尊大神,他们两个也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动机。”朱家的语气越发低颓。
司徒万里这时揭开了骰盅:
“五五六,十六点大!”
“嘁!”刘季一甩头,忍不住撇了撇嘴。
司徒万里随即一抖手里的骰盅,再次把三个骰子网罗进骰盅里,在半空中开始尽情的摇摆,同时笑着再问朱家道:
“那么谁最有理由干掉烈山堂主田猛呢?”
“唉~”朱家一叹气,“除了我,好像也没别人了。”
“看来是有人要把我架到火上烤啊!”
“我看被架到火上的不是,而是整个农家。”刘季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
司徒万里跟着说道,“田猛这一死,六堂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撕破脸,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谁能成为侠魁号令六堂,谁就能彻底铲除掉自己的对手。”
“这一次神农令上的任务,已经不止是侠魁之位的归属了……”
“而是关系到谁,才能继续在农家活下去!”
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又是一声脆响,司徒万里把骰盅扣到了桌子上。
六堂虽然内斗多年,一直也没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直到现在,底线被打破了。
田猛的死,田虎肯定是要以血还血的。
朱家抬头看了一眼刘季身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再看看司徒万里身前堆满的金币元宝,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只希望自己不要像刘季老弟你一样倒霉。”
一听这话老赌徒不高兴了,嘟囔着回道:
“这是运气的问题吗?”
“那田猛到底是怎么死的咱们都还没弄清楚呢……我听说,他死的似乎很快,是不是真的啊?”
司徒万里很认可的点了点头,跟着说道,“我也很好奇,以田猛的实力,除了纵横那两位,还有谁能轻松取走他的性命呢?”
朱家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道,“唉……这可是个好问题啊!”
这时候,房间中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
“我去看过田猛的尸首了。”
刘季闻言猛地一瞪眼,惊呼道:
“我去!曲老哥你真猛啊,这个时候的烈山堂都敢去!?”
田猛死了,最大的嫌疑人盖聂卫庄都跑了,田虎那个憨批这会儿指不定多狂躁呢。
他们神农堂的人撞上去怕不是连个全尸都难留。
朱家倒是没怎么惊讶,脸上的面具换成了红色的喜,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笑呵呵的问道:
“老弟有什么发现?”
曲殇并不会易容伪装,他能摸进烈山堂,靠的是他的身法——并不是轻功,单纯的身法,和盗跖白凤他们都不同,单纯服务于战斗的身法。
这也是他无相无形,暗影随心之名的由来。
当然,用来潜入一些防守不严密的地方问题也不大,烈山堂刚死了堂主看起来应该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其实恰恰相反,人心涣散,可趁之机不少。
“我没敢久留,只是简单的瞄了一眼棺椁中的尸首。”
作为神农堂的武力担当,此时依旧看不见其人何在,只有声音在屋内响起:
“看起来,确实和传言一样,田猛死的很快。”
“除了咽喉处一剑封喉的致命伤,他的尸体上没有被衣物覆盖的地方没有任何其他伤口,甚至完全看不出动手的痕迹。”
虽然不被衣物遮盖的地方不多, 无非就是双手脑袋之类的,但像田猛这样的高手,理论上不该死的这么……简单。
推己及人,朱家觉得自己要是被杀了,浑身肯定到处都是伤,除非敌人强到他完全无力抗衡。
这就又绕回来了——难不成真是鬼谷纵横杀的田猛?
这个念头被朱家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以鬼谷纵横的能力,除非他们俩有什么挑衅烈山堂的特殊癖好,否则完全没理由这么做。
或者说,他们完全没必要做的这么糙。
他们有的是办法让田猛死的同时,还完全牵扯不到他们俩头上。
不像现在,田虎的莽夫估计一刻也等不得,肯定会调动一切力量追杀鬼谷纵横……当然,朱家这边他也不会放过。
其实这里面的问题,田虎虽然虎,也未必就看不穿,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看不穿,烈山蚩尤共工魁隗四堂总有人能看穿。
但看穿了,田虎也得一条路走到黑,咬死盖聂卫庄他们不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