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弯下腰,语气柔和的朝七七解释,但金色的眼镜框后是难以掩饰的狂热。
这是连诸神也认可的、炽烈而真挚的渴望。
“哦……”
莫名感觉不舒服的七七动作僵硬的掏出符纸,将脑袋上自由行动的敕令换下,随即背起不卜庐门外的箩筐,从药庐后门踏入未受战火波及的归离原采药。
亡者虽已复活,但伤者的数量依旧庞大,不卜庐这些年储存的草药早就用完了,还要去采些新鲜的。
北国银行中,凝光与女士的对峙也在安德烈的劝阻中结束。
如今这位天权星可是北国银行的最大债主,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债主说话,是嫌赔的钱还不够多吗?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经理安德烈还是将契约的副本递给凝光查看,更是恭敬的将这位天权星请入贵宾室中,准备商谈赔偿条约的细节。
如此高规格的契约,除非神明本人点头同意,否则就算是执行官大人们也不敢违背,更何况安德烈只是区区璃月分行的经理。
从契约中知晓真相的凝光也不由感慨帝君的心思之深,谋算之远,以及她以凡人想法揣测神明心思的无知。
所有国家的上位者中都不乏没有独立意志,离开了神明甚至不会自主思考的废物,哪怕在步入「人」的时代之后,依旧迷恋着有一位保姆似的万能神给他们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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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会不惜违背此世的法则,想让神明的目光重新注视着这片大地。
他们扯着神权的大旗作为遮羞布,试图给自己的苟且求安镀上光芒万丈的金色伪装。
如今的璃月同样面临着大量的挑战。
但此后诸事皆与法玛斯无关。
待到凝光与女士离开后,少年也走出了北国银行的大门,路过欢欣鼓舞的人群、穿过百废待兴的码头,来到天衡山北麓的一间小瓦房前。
这里是法玛斯首次遇见那位不知名穆纳塔格斗家的地方。
受地震以及早些时候战斗的影响,建筑风格粗旷的瓦房已经完全倒塌,仅靠着几根梁柱支撑着墙面,原本留存的健身器材也不知所踪,想来是众人离开后,那位格斗家去而复返。
法玛斯走到瓦房的后院,找了个面朝当今火国纳塔的方向,用几块石头搭起了小小的墓茔。
少年取出维卡斯留下的两截断枪,让枪尖悬有旗帜的方向朝上,又从怀里掏出在武道大会木盒里找到的照片和扳指,放在方才垒起的墓前。
“我不能带你回家了,维卡斯。”
法玛斯在这位年轻领军的墓前停留了很久。
“但会有无数人带你重返纳塔……我曾向你的父亲许诺,阿尔诸纳的血脉永续不断。”
“不论你的后代是否仇恨于我,这句诺言依旧生效。”
法玛斯单膝跪地,将一枚已经完全失去光芒的棋子放在了断枪旁,随后便悄然离去。
地上血腥味还要很久才会变澹,但天上的阴翳已经散去。
骄阳正盛,临近午时了。